第123章 风月之臣(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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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宋北溟见燕熙没有说话,心直往下沉,末了还是他先开口:“殿下方才说的,本王给你记着,等你伤好了,一件一件来做。”

燕熙转回头,缓慢地绽了一个笑说:“孤到时焚香沐浴,斋戒以待。”

宋北溟也笑:“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嗜好?这么迫不及待?”

“是啊。”燕熙病中的手指略有湿意,划着宋北溟的前襟说,“见不得人的,都给你看。”

宋北溟轻轻抚着燕熙略湿的鬓角说:“那本王先讨个彩头。”

他说着小心地避开燕熙的伤手,掀开前襟的一角,看到里面红绳系着的吊坠。金钥匙在雪白的肌肤上泛着温暖的色泽,再往左一些,露出红色的刺字。

宋北溟把自己刻在了太子殿下的这个位置,已经画地为牢,走不出去了。

他埋首轻啃,克制地亲吻。

燕熙被咬得喘息不畅,趾头都蜷缩起来,他未伤的右手在磨蹭间抬起,袖口滑下,红玉手钏在细白的腕子上艳得惹眼,那手腕轻晃,搭在了宋北溟的背上,手指缓缓收紧,在宋北溟结实的背上抓出清晰的红痕。

宋北溟抱着人亲了个遍,到底没到最后一步,他真是用尽了一辈子的意志力,才从燕熙身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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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三卫,清晨,夜色未散。

严瑜从主帐出来,看外头风势止住,露出笑意说:“好兆头,算着日子,只要没有坏消息传来,有两个神医在,殿下大约也该退烧了。”

“真好,真好!”魏泰从主座上起身,走到帐门边,连声说好,面露喜色道,“只要殿下无事,西境乃至大靖都会好的。”

“我的指挥使大人,您现在知道了?”严瑜觑他一眼,“不再一根筋了?”

“毕竟殿下来西境之事,一封圣旨都没有。”魏泰一听严瑜这样唤他,就不自在烧脸,他抓着脑门,不好意思地解释,“不过眼下看来,没有圣旨就是好事。殿下在西境诸事,陛下必是默许的,否则早该来旨意了。”

“大人想明白,咱们西三卫就都想明白了。”严瑜注视着魏泰把话说完,他看魏泰心结已解的舒坦样,他的心情也跟着畅快,他扭看外头士兵们已经换好行装,转回目光时魏泰正在戴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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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瑜已经三十六岁了,他从落榜后就在西境摸爬滚打,二十岁初头遇着魏泰,两人结伴护边,一转眼就十六年了。

此时寅时末,外头天还是漆黑的。平常这时辰的寒风能把好不容易出被窝的将士们又吹得躲回去。

今天没风,雪也停了,难得的好天气。

西境的冬天鲜少有无雪无风的日子,地上的积雪在化,水渍被军营里成排的灯笼照出晶莹的光。

严瑜站在帐门边,那光正落在他脸上。他的肤色在军营里算是偏白的,被暖光染上,显出点绯色来,还有那两片浅淡的唇,也添了几分寻常见不到的嫣红。

魏泰戴头盔的手顿了下,他在这霎那实在难以错目,定定瞧了须臾。

严瑜也在看他。

两人在帐边无声对视,魏泰端着头盔的手微微发僵,严瑜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外头有士兵奔跑来报:“魏将军、严同知,大军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启程巡防。”

这一声将两人惊得错愕片刻,双双仓促地偏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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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泰是一个粗人,他托人做了好几回媒,以他的条件,即便是白衣出生、年纪偏大,但身为一军主将对姑娘的吸引力不言而喻,说起来他这个大老粗也是无数少女梦里的英雄。

他在看画像时总是恹恹无趣,偶尔见着个举着书或是拿着刀剑的姑娘,他会多看两眼,脑子里想的都是严瑜在灯下写字,严瑜在校场上舞刀的样子。

魏泰没去过风月场,从前西境官场糜烂,来寻他的应酬一概推却,是以他也不知道男人那些出格的玩法。因着他守着西三卫,减轻了姜西军不少压力,是以他不与谁作团,姜家的人也没怎么为难他。

魏泰这些年一直和严瑜在一起,在相濡以沫中处出胜过家人的亲近。

他在错目间觉得自己真的太不是个东西,他刚才居然想要吻严瑜。

在魏泰看来,严瑜提笔是书生,拿刀是儒将,这么个诗书礼义学得不比进士差的人,肯定是把名节看得比命都要重。

要是让严瑜知道他有那么冒犯的想法,大约会扭头就走,别谋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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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泰支支吾吾地抱着头盔说:“那个,我刚才,眼睛进沙子了。”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眼睛。

严瑜藏在袖口里的手指微微蜷缩。

他方才看懂了。

在那一刻,他竟然希望时间能停住,魏泰这样的人能冒出点打战之外的想法太难了,这一缩回去,又不知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