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狐火就是今天被羊罗选中的角兽人战士,正是因为他的细心,才能发现那两只野鼠的踪影。

但事实上,由于后腿受伤,狐火在原来的部落已经很久都没有参与过狩猎了,好在他手巧,因此有时也可以用自己搓的草绳和藤蔓跟部落的其他人换取一些食物。

当然,这些方法大多数兽人都已经掌握了,因此虽然狐火搓出来的草绳又均匀又结实,向他兑换的也没有几个人,甚至因为他的残疾,部落的人都认为他被兽神所厌弃,很少有人主动和他交谈。

此时看到祁白主动向自己靠近,狐火显得有些拘谨。

但当他看到祁白似乎是对他手中的草绳有些兴趣之后,还是将手中的动作稍稍慢了下来,以便让祁白看得更清楚。

只见狐火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将草茎捏在手中轻轻地揉搓,草茎中的汁液被挤出只留下了结实有韧性的植物纤维。

然后再将这段纤维,与左手中已经成型的草绳旋转着拧到一起,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不停,草绳也逐渐地加长。

祁白看得津津有味,然而他发现狐火用的草茎并不适合编筐。

没错,祁白想要编筐。

祁白在看到河里的食人鱼之后就一直想着如何钓鱼,但当他看到狐火的动作之后,一个更简单的方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只是要实现这个方法,他需要先用藤蔓编织一个大藤筐。

狐火听了祁白的来意之后,很快就帮他想到了办法。

“我现在正在搓的草绳是用来晾晒兔皮的,”狐火手上的动作不停,“兔皮不大,需要的草绳除了坚韧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要细,否则好好地一张皮子就给糟蹋了。”

祁白听得认真,不住地跟着点头。

狐火想了想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你说的筐,但是要达到你想要的效果,你可以用青藤来试一下。”

“顺着这个方向,”狐火指了指狩猎队白天回来时经过的地方,“白天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大片青藤生长在那个方向,你可以去砍一些试试。”

祁白闻言很高兴,记下了青藤的样子,低声道了谢,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山洞。

祁白望向了天空中的云层,好像比前几天要薄上许多,隐隐已经能够看到灰蓝色的天空了。

他在心中默念,快让雨早些停下来吧。

虽然兽人不怕雨淋,但是可能是由于小动物的天性,祁白比从前更加不喜欢这样湿漉漉的感觉。

沿着狐火指引的方向,没有走出多远,祁白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母亲,我好想父亲啊,我们还能再见到父亲吗?”一个小小的声音问道。

被问到的人说道:“小夏忘记我说的话了吗?你不可以再叫我母亲了。”

是鹿果的声音。

鹿夏语气中带着哭腔:“母亲你说不要在别人面前叫你母亲,可是现在没有别人啊。”

鹿果轻轻抚摸着鹿夏的头发:“如果你一直这样叫我,如果哪天忘记了怎么办?”

鹿夏倔强地摇头:“小夏不会忘记的。”

鹿果望着天上纷纷扬扬的雨丝:“今天的肉好吃吗?”

“好吃!如果我们能每天都吃上一块肉就好了!”她的声音骤然又低了下去,“如果父亲还在就也能吃上一块肉了,母亲你说父亲现在也有肉吃吗?”

鹿果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轻声说道:“只要你不要叫我母亲,以后你就会经常吃上肉了。”

小鹿夏虽然只有三岁多,但是已经懂很多事了:“母亲,你会不要我吗?”

鹿果笑道:“我不会不要你,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只是你要记得,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的母亲,我只是你的奴隶,可以答应我吗?”

鹿夏的眼泪又沁了出来,她埋在鹿果的身上,微微地点了点头。

祁白尽量不发出声响地离开了母女两人。

鹿果是一个很聪明的亚兽人,只可惜她是一名奴隶。

在许多部落中奴隶与猎物几乎没有区别,而奴隶之间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要被挞上奴隶的烙印。

只是小鹿夏年纪还小,还没有到达需要被烙印的年纪就遇上了这样的灾难,并与之前的部落走失了。

这一场灾难,对于许多兽人来说是灭顶之灾,但是对于还没有奴隶印记的小鹿夏,说不定就是一个转机。

祁白心事重重地向前走去,甚至没有发现身后已经跟上了一个人。

直到对方故意发出声响的时候,祁白才被吓了一跳。

狼泽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很想提醒一下祁白,在野外如此低的警觉性实在是危险,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好在最近因着连绵的大雨,不少动物都已经出逃了,大型野兽没有了食物,也纷纷离开了这个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