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破例(第2/3页)

十几年的队友,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了——当年他还小,看不懂那些繁琐的合约条款,还是许观珏代劳的。

于是他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续了。”

许观珏低头看着他,背光,眼底的情绪很深,有些晦涩:“那Echo呢?”

这次轮到他沉默了。

诚然,这个问题是他始终不太愿意去想的。

他把娱乐圈的工作当还债,想的是做完就算结束,不给人添麻烦,还完了债就退圈。

但Echo终究是特殊的,围着这一声回响转了十几年,他也不敢说自己对Echo全无感情。

留恋是有的,只是不够深,也不够确切,像黏在坠崖的人身上的一根蛛丝,还不足以将他拉出深渊,让他放弃对解脱的渴望——就像他对余煦一样。

他望着那片能看到对岸的江,脑海里晃过几帧海面的场景,静默良久,到底还是没说打算寻死的事——说出来就是求救了——只是淡淡道:“到时候自然解散吧。”

许观珏“嗯”了一声,似乎也不太意外,语气还是很温和:“那要提前想个说法啊。”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他们红到这个程度,提解散的人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手机一震,是向蝶给他发消息了。

他缓慢地点了点头,收回视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吧,回去了。”

-

到家已经过了零点。

余昧定了一把新的吉他,白天刚好送到了,向蝶便难得送他上楼一趟,帮他把吉他和那份打包的粥拎上去——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坚持,不让祖宗亲手搬东西。

他没想到客厅会亮着灯,开门时还愣了一下。

“那我不进去了,”向蝶放下东西,顺手摸了摸凑过来闻她的猫,一边意味深长地笑道,“小煦挺乖啊,这么晚还等你回家。”

余昧没接茬,看了一眼团在沙发上的不明人影,去冰箱拿了瓶果汁给她:“路上注意安全。”

以往向蝶来他家大多是送猫的东西,这次空手来的,小蘑还有些失望,对着关上的门咪了两声。

他挠了挠猫下巴作为安抚,放长毛动物回窝里玩,一边脱下外套和领带,解开两颗衬衫扣,才觉得透过一口气来,有了从名利场回到家里的实感。

走近就看见余煦歪在沙发上,枕着扶手睡着了,似乎在等他。

额头上贴着退烧贴,侧颊两道红印,被扶手硌出来的。

空调还开着,也不怕感冒再加重。

余昧默默把温度调高两度,往他身上搭了条毯子。

梦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了,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手腕,睁开眼:“你回来了……”

“嗯,刚到,”余昧随手顺了两下他睡乱的头发,“怎么睡在这里?”

“出来倒水,想着你快回来了,就……”余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还有一点儿陌生的红茶味道,皱起眉,“什么味道……”

余昧拎起领口闻了闻,解释道:“许观珏的信息素,一辆车回来的,可能沾上了。”

余煦贴着他的手腕,安静了几分钟,一直没说话——直到他都以为小孩又睡着了,正打算抽手,才听见一句怅然若失的“原来是跟他出去”。

话里带着明晃晃的醋味儿,连余昧都听得出来。

“都说了是饭局,工作而已,”他揉了揉余煦的头发,无奈道,“想什么呢。”

说完就发觉空气里的牛奶味道浓了一个度,像年轻Alpha不动声色的较劲。

余煦直起身子,抱住他的腰,毛茸茸的一颗脑袋贴在他怀里,像撒娇的小动物。

语气却有些失落,低低地问他:“妹妹,你是不是喜欢他?”

问完又不太清醒地自问自答:“……肯定是了,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余昧没阻止他过于亲昵的举动,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他说清楚:“我对他没意思。”——心情好也是因为有人等他回家,和许观珏毫无关系。

余煦却像没听见似的,低着头,半天没再说话——似乎靠在他身上又睡过去了。

余昧哭笑不得,扶着肩膀把人放回沙发上,在心里估计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抱得动他。

弯下腰又觉得公主抱太暧昧,就改成伸手拍了拍他,温声道:“要睡回房间睡。”

余煦可能是对他的情绪有雷达感应,稍一感觉到要求的意思就会照做——闻言就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向他。

余昧把那碗粥放到他面前,他也没多问,乖乖端过来尝了一口,似乎已经忘记那个话题了。

倒是小蘑被腊肠的味道吸引,饶有兴致地跳上沙发,在两人之间找了个空隙窝下——又蹭了余昧一腿猫毛。

他看了一眼西装裤上黑白分明的惨状,倒也不生气,伸出根手指点了点猫鼻子,随口和它聊天:“别人家的猫都不长毛,哪像你,一年废我三十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