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2/3页)

陈鹤征喉结滚了滚,像是吞咽了一记。

温鲤一只手滑入他的衣襟,掌心隔着衬衫,贴在他心脏的位置,摸到他的心跳,也摸到他的体温。

“以前,我太胆小,也太懦弱,总怕自己会成为你的累赘,瞻前顾后,连爱你这件事都做得不够纯粹。”

“这段时间,我有思考,也有很认真地反省,”温鲤仰头,目光被他吸引似的,只落在他身上,移都移不开,“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以后不会再退缩。阿征要我坚定地爱他,这次我一定做到。”

陈鹤征没说话,垂眸静静看她,也在听她说。深邃的眼睛像海洋,揉着琴声与月光。

温鲤忍不住用指腹碰了下他的眼尾,“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在“坚定”这种事情上,她好像一直出尔反尔,信用破产也不稀奇。

等了两秒,依然不见陈鹤征说话,他只是用纯黑的眸光看她。

温鲤有点急了,很重地咬一下唇,“要不,我给你写个保证书吧,按手印的那种。就写——温鲤一辈子跟着陈鹤征,死心塌地,同死共生……”

他要她死心塌地,她便给他。

因为早在温鲤学会坚定地爱一个人之前,陈鹤征已经在用这种方式爱她。

爱了她好多年,吃尽苦头,是她笨,没有早早觉察。

一束光,在这时落过来,颜色格外深,汹涌如海潮。

舞台上的两个人,同时被光芒照亮,璀璨着,像身负烈火。

台下的人,也同时看见,用冷漠隔绝所有暧昧的陈鹤征,喉结在颤,像在克制什么。

他指腹微凉,缓缓贴上女孩子的唇,用了些力道,去揉那抹鲜润的颜色,好像要将它彻底地永恒地占有。

好多人都见过陈鹤征冷情,却鲜少有人见过他沦陷。

因此,一束束目光,不由自主地移过去。

他们都看见,陈鹤征身上似乎浮起了某些情绪,很欲,很浓烈,想要占据什么。他扣着女孩子后颈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在施加力道。

温鲤就在他怀里,陈鹤征施加什么样的力道,她最清楚。

她下意识地喘气,呼吸都湿热,小声问他:“我的死心塌地,你要吗?”

陈鹤征低了头,靠近她,要吻不吻的。

温鲤的锁骨上浮了湿意,那块儿皮肤感受到陈鹤征靠近所带来的热度。

她呼吸更重,胸口不住地起伏,又问:“我的一辈子呢?你要吗?”

他眼眸很暗,她指尖很烫。

两个人紧贴着,却迟迟不吻,互相胶着,用目光彼此凝视。

温鲤觉得她快失控,心跳乱得不成样子。

她仰头,无措又紧张地看向陈鹤征,“你……”

话音刚出口,就被他截断——

“每年入冬,我和大哥都会去华音寺拜一次佛,为父母诵一卷经。”陈鹤征的手指轻轻碰了下温鲤的唇珠,他声息很低,“刚刚那些话,你敢在佛祖面前说吗?”

神佛在上,听她誓言。

她许诺给陈鹤征一生一世,也给他死心塌地。

若违此誓……

若违此誓,又能怎么样呢?

温鲤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她腰身软,腿也软,几乎站立不住

陈鹤征抱紧她,在温鲤耳边,用一种温柔刻骨又坚定至极的语调对她说——

“若温鲤违背誓言,陈鹤征必定心痛一生,孤独至死。”

给出誓言的是温鲤,惩罚却由陈鹤征来背。

多不公平啊。

也许,爱一个人,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即便她曾伤害你,放弃你,你也希望她好好的。

别生病,别难过。

一辈子,顺遂平安。

只因为,你爱她。

他爱她。

*

那一晚发生了许多故事。

夜场里的那票人,闹着要灌陈鹤征酒。陈鹤征不接招,他把温鲤藏在身后,谁也不许多看,要联系方式的,更是想都别想。

他随便推托了几句,带温鲤离开,走到停车场时,却被陈鹤迎的人截住。保镖说,陈鹤迎有事找小陈总商量。

温鲤很乖,不在这种时候缠人,对陈鹤征说:“你先去忙。”

陈鹤征握一下温鲤的手,郑重叮嘱:“华音寺拜佛,你一定要来。”

温鲤不会不懂,去华音寺,拜佛诵经都是次要,最主要的,是陈鹤征要带她见陈鹤迎。

那个抚养陈鹤征长大的人,他最信任也最依赖的大哥。

得不到陈鹤迎的认可,陈鹤征必然遗憾。

停车场的灯光比较亮,陈鹤征伸手过来时,温鲤第一次看到他右腕内侧的纹身,纹在脉搏跳动的地方。

是“鲤”,同温鲤脚踝上的一模一样。

温鲤没有太多惊讶,心脏像是被一汪温水泡着,软软绵绵,好似沉溺。

她摸着那一小块皮肤,仰头去看陈鹤征的眼睛,小声说:“你要把‘温鲤’这个名字,永远留在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