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4页)
郝婉青嘴角弯了弯,却冷哼了声。她指挥陈准把焯好的芹菜攥干水分,男人的优势顷刻显现,他握住纱布稍用力气,浅绿色的汁水便顺指缝不断流出来。
郝婉青又不自觉浅笑了下,把芹菜碎放入保鲜袋里,晚上再用。
“还有什么要做的?”
郝婉青指指水池旁的洗菜蓝:“你削胡萝卜吧。”
这个简单,陈准不需要她教。
一时间,两个人在厨房里各忙各的,直到最后一根胡萝卜快削完,陈准才开口:“那天您说,我跟前楼徐姨的女儿更般配。”他低头认真挖掉一处磕痕:“但看上去般配和真般配还是差别挺大的,长相和性格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标准,喜欢也根本没有标准。”
郝婉青切着肉片,一声不吭。
“大娘,我真挺喜欢许岁的。”陈准回头,诚恳地对她说。
郝婉青切肉的动作微顿。
陈准胡萝卜也不削了,走到她旁边:“我知道您害怕什么,您怕我不定性,想趁着年轻随便玩玩。”他停顿片刻,接着说:“可是在许岁之前,我从来没交过女朋友,要玩随便找个人都好。最浮躁的那几年已经过去了,我都是一个人,将来又怎么可能辜负她。”
郝婉青仍没吭声,她忽然想起来前两天许康对她说的那番话,他说凡事要乐观,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没那么脆弱。
她想,也许他们之间经历过的,要比她想象中深刻得多。
她好像相通一些事,心中瞬间痛快起来。
郝婉青抬头瞧了他一眼,这孩子的目光要在她身上凿出一个洞来。
她一皱眉,抬抬下巴:“胡萝卜削完了吗?”
“……快了。”
“别在我这儿絮絮叨叨了,活儿还多着呢。”
“那……”
郝婉青把切好的肉片放入盘中:“你们随便吧,我懒得管。”
终于等到郝婉青松口,陈准也顾不上她是心甘情愿还是言不由衷,他拉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直接改口:“谢谢妈。”
郝婉青:“……”
.
这天下午,陈准又带着许康去医院透了次析,回来时,已经四点半。
冬日天短,窗外已经由明转暗。
对面万家灯火,尤其今天,窗前都挂着大红灯笼,显得格外喜庆热闹。
许岁把自家阳台的灯笼也点亮,窗框四周还有不断闪烁的节日彩灯增加气氛。
她手肘撑着窗台,吸了口干冷的空气,见远处驶来一列火车,青烟穿梭在干枯的树木间。
陈准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看什么呢?”
许岁抬抬下巴:“今天是除夕,不知道谁这么倒霉在值班。”
陈准问:“许伯年轻的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许岁点头:“我爸是铁路工,有一年我和妈妈就是陪他在他们工务段过的除夕。好像是我八九岁的那年,还听说有火车压死一个流浪汉,他的衣裤帽子就扔在工务段围墙外面的垃圾堆。”她撑着下巴,看向陈准:“那一晚我是在恐惧中度过的,所以记忆犹新。”
“你不傻大胆么?”
“那才多小,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怎么能不怕。”
“现在呢?”陈准问。
“好一些了。”
两人只是随便聊聊,又觉得在喜庆的日子里聊这个话题不吉利,便说起别的。
陈准捏了捏她搭在胳膊下的小手指:“我初三回基地值班,你去不去?”
“值几天?”
“大概两天。”
许岁回握住他的手:“好啊,你哪天走?”
“明天吧。”
“那我初三自己回去。”
两人想到什么就聊什么,在阳台待了有一刻钟。
许家的年夜饭比较早,接近零点还有一顿饺子。
现在桌上已经摆着七道菜,郝婉青在厨房等最后一道金汤佛跳墙。
没多久,许岁和陈准带着一身冷空气回到客厅,郝婉青也端着瓷碗出来。
饭桌上有红白两种酒,许岁倒了半杯白酒,陈准喝红酒。
年夜饭过半,两人都微醺。
饭后也不过七点钟,外面这才接连不断响起炮竹声,别人家的晚饭才开始。
电视里,主持人正在对一些表演人员进行采访,为即将开始的春节联欢晚会做预热。
两人坐在沙发上,不知为何忽然对视一眼,放在身侧的手互相捏了捏。
许岁抿抿唇,转头看向另一边:“妈,晚上三友吃的有点多,我去溜溜它。”
三友正趴在郝婉青腿上睡觉,好像能听懂似的,忽然支愣起脑袋,眼睛瞪溜圆。
半刻,郝婉青目光瞥过来:“你自己去?”
陈准低头扯两下耳朵,插话说:“我晚上也吃多了,跟着出去消化一下。”
郝婉青早已看穿这些小把戏,极轻地哼了声,视线又转向电视机,“要去就去,大冷的天,别带三友跟你们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