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4页)
“去找大哥罢?”她去拉凌无然的手,一双眼睛明亮清澈。
“不去,”凌无然笑着拒绝,“以后,你跟着我。”
无双不说话,左右说了也没用。
凌无然坐在人对面,又道了声:“吃点吧,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这就走吗?”无双问,观州是她们的家乡,凌无然都没想过回去看看吗?
大概猜出她心中所想,凌无然看去烛火:“我不能让人发现行踪,这些后面再与你说。”
无双点头,并不追问:“姐,我很想你。”
“嗯,”凌无然扬起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颤抖,“还好,我找到你们了。”
船在黑夜里前行,有凌子良的安排,可谓一路畅通无阻。
后来船转去河道,往西北方行进。
。
观州。
卷宗从清南拿到了这边,吴勤正式下令,彻查十多年前的江堤案子,关于凌昊苍的一切,也重新摆到了桌面上。
明里,这位五品的中侍大夫操持一切,整日往他手里送的公文,多得像雪花片子。
好容易,他抽空从公文堆里爬出来,去地牢刑房中寻找龚拓。
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让他这个文人不由打了个哆嗦,尤其在听到里面烦人的哀嚎声后,脑中的之乎者也全没了。
推开锈迹斑斑的厚重铁门,第一眼看见了被挂在墙上的犯人。现在早看不出原来模样,像是挂在那里的一块烂肉。
吴勤有些后悔,自己是脑子晕了才跑过来。再看一边的太师椅上,都尉大人端坐在那儿,手里捏着一把薄刀,面无表情。
“咳,”吴勤清了清嗓子,走到龚拓身后,“这里阴冷,龚大人身上有伤,审讯的是交给别人就好了。”
“京城来人了是不是?”龚拓掀了掀眼皮,随手一扔,那柄薄刀落回到桌上,叮的一声。
吴勤低着嗓子嗯了声,弯腰往龚拓耳边近了些:“看来一直有人盯着咱们,那日衙门口的事,有人已经在朝堂上参奏你。”
“意料中事。”龚拓口气清淡,手往椅子扶手上一搭,“那就再闹大一点。”
“这……”吴勤不知如何劝说,搜肠刮肚的,“其实皇上有意站在龚大人你这边,可架不住听得多了,你人又不在京城,总是吃亏。”
龚拓手指敲着扶手,一下一下:“所以,我们只有挖出完全的真相,这一条路。”
待一切明明白白展现出来,便是将那些嘴堵住的最好办法。逃避?妥协?若这样做了,那他才是真的再也没办法起来。
这时,墙上的铁链哗啦响了两声,挂着的人痛苦□□着,嘴上还是不认输,骂了声:“爷爷死也不会说……”
“成全他。”龚拓并没兴趣听这些废话,他也不信魏庐真的是个硬骨头。
分不清好赖,连自己大哥都背叛的人,算不上好汉,逞强罢了。
轻易,他看见了魏庐肩背的紧绷,再难掩眼中的恐惧。
皮鞭抽打入肉的声音响起在室内,啪啪,每一鞭子下去,收回来的时候,上面都会沾着血肉。
魏庐根本扛不住,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我说……”
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狱卒就停止抽打,反而还是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下去。直到太师椅上,龚拓抬起自己的手,狱卒这才算得到授意,收回了鞭子。
那边,魏庐还没缓上一口气,便被狱卒问着一项项的罪名。这边,龚拓从吴勤手里接过京城来信,展开来看,上面便是一条条他在观州和清南犯下的罪行。
无所谓的嗤笑出声,随后信纸扔进一旁烧烙铁的火盆中,转瞬化为灰烬。
没一会儿,狱卒跑过来,对龚拓弯腰抱拳:“禀大人,他招了。”
龚拓从太师椅上起来,右臂往身后一背:“让魏三当家签下大名,他的字,本官很是欣赏。”
后面几个字咬重,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说完,人就转身离去,几步出了门去。
吴勤还未反应上来,只听一声闷响,随后循声看去。是原先吊在墙上的魏庐,被松开放了下来,人早没了力气,无力瘫在地上,如同被抽去了筋骨。
吓得他赶紧转身,急忙几步走出刑室,无人处,才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
他与龚拓共事越久,越发现其实这人真不像外面说的那般光风霁月,一表人物。必要时候,这位都尉大人,真的是比谁都狠的人物。
龚拓从官衙出来,一路往城中学堂而去。
此时已过戌时,街上行人无几,远远地,能看见花楼热闹的灯火。
几名侍卫暗中护送跟随,丝毫不敢懈怠,一有点风吹草动,便会神经紧绷。现在的观州城,已然不再是之前闲适轻松的城镇,时时刻刻潜藏着杀机。
杜夫子过来开的大门,见到来人也不算吃惊,客气的将人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