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页)

她蹲在陈既脚边,把手套摘了,用食指在雪地上画了一个笑脸,然后戳戳他的小腿。

陈既看了一眼,没反应。

琮玉问:“好看吗?”

“丑。”

琮玉低头又看了眼:“我画得丑吗?瞎掰吧你!”

“我说你。”

气得琮玉抓了把雪扔到他脸上。

陈既稍一偏头就躲开了,把烟放在嘴边叼着,把她手腕子拉过来,很不温柔地拍掉她手上的雪,给她戴好手套。

琮玉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弯起,但她不想戴手套:“这手套不暖和。”

“那也戴着。”

琮玉不戴,挣开他的手,手指头像几只小虫子,顺着他掌心的生命线,爬到他腕子,钻进他袖子:“这样挺暖和的。”

陈既皱眉。

琮玉在他手腕取暖,在他发火之前把手抽走,跑开,坚决不回头看他的神情。也就不知道她帽子上的球和小花掉了。

陈既把毛球和毛线小花捡起来,上车后放在扶手箱。

琮玉看到,也皱起眉,把帽子摘了,一看,就两个装饰,全掉了,质量真差。

常蔓递给琮玉一顶名牌兔毛帽:“没帽子了吗?给。”

琮玉不要:“我自己买。”

“我没戴过。”

那也不要,琮玉没理她,问陈既:“你会给我买一顶新的吧?”

“嗯。”

琮玉笑了。

常蔓也笑了。

小女孩的花样太多,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过这样晦气的场面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晚上九点多,他们抵达青木县城区,在预订的旅馆办理入住。

前台向他确认:“陈既,两间标间。”

常蔓把身份证递过去:“再加一间。”

“也要标间吗?”

“嗯。”

琮玉站在不远处,看着旅馆的小黑猫,好黑,钻进黑色的杂志架就只剩下一双绿色的眼睛了,但好像更亮了,像祖母绿的宝石。

她蹲下来,伸手逗它:“咪咪——”

小黑猫看着她,不动弹。

陈既办理好入住,把房卡递给琮玉。

琮玉接过来,拖着行李箱,上了楼。

她和陈既的房间在二楼,常蔓的房间在三楼。

琮玉进入房间,门都没顾上关,先脱掉棉服,扑到床上,打了个滚。

终于停下后,她平躺着,喘着气,看向窗外。

这里海拔四千五,山更高,水更长,冰封千里,素裹银装,琮玉现在就在这里,跟他喜欢的人,一个野人。

这时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到好多未读消息。

其实入城区就有信号了,但她那时候太困了。

夺吉才让发得最多,问她在哪,电话为什么不通。

他给她拍了他们一起买的摩托,他说他做了保养。还有他在路上捡的小狗。逛商场时给她买了一条红色的围巾。他说下雪了,她戴红色的围巾一定好看。

琮玉看完了他的消息,告诉他:“我出门了。”

还有一句:“冬天快乐。”

她关上和夺吉的聊天框,陈既的消息跳了出来:“我出门了。”

她站起来,打过去:“去哪儿?”

“婚礼。”

“谁的婚礼。”

“你不认识。”

“我也去。”

她以为陈既会不同意,还想着不管他说什么都要磨得他妥协,没想到他说:“下楼。”

她立刻洗澡,换衣服,匆匆下楼,没看到陈既,跑出旅馆,在路灯下看到了他,他正在抽烟。

本来他要是继续吃糖,琮玉会以为他戒烟真的跟她无关,但自从她问过他,他又开始抽烟了。

那么急着否认吗?不知道欲盖弥彰?

装什么。

琮玉左边唇微微弯起。

她走过去,仰起下巴,歪着头:“谁的婚礼。”

陈既看了她一眼,仿佛只是检查她着装是否得体,看着穿得不厚,又凶她:“你这穿的什么?”

琮玉低头看自己,黑衣服啊,为了跟他般配:“怎么了?”

“想冻死?”

“你不也这么穿的吗?”

“我不冷。”

“我也不冷。”

陈既不听:“滚回去换件厚的。”

琮玉不去:“我不换。”

“那别去了。”

……

琮玉退了一步:“我冷了告诉你,行不?你不是不冷吗?你把你的给我穿?”

陈既不退:“想得美。”

琮玉不说话了。

两人开始僵持。

陈既的烟抽完,琮玉还闷着不动。

琮玉很较劲的,陈既也是很有原则不易被说动的,但问题总要解决,总要有人妥协。

许久,雪花在肩膀摞到第三层,陈既说:“上车。”

琮玉赢了。

她好得意,一会儿低头看双脚,一会儿仰头看灯,抿着嘴掩不住笑的样子,仿佛在对世界宣告,怀春少女可以在银白色的冬季里杀出一条鲜花大道。

陈既在车门前叫她:“磨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