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页)

正因此,他才会回来,还在她脚流血时,想帮她包扎。

讲不清缘由,他只是单纯在看到那个眼神时,觉得烦躁。

见来得及回公司,易淮川戴上眼镜,离开了半山墅。

*

大门开了又关,整栋别墅彻底陷入静谧。

梁思思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间,她又续上了之前的回忆——

他跟易淮川的再见,是四年前。

那会,她还是晏城影视学院大三的学生,除了偶尔被梁心恬使唤着做替身,她还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咖啡店兼职。

她是在给包间送餐时,听到两位女客人提到“易淮川”的。

那三个字,她记了整整十年。

第一次,她违背原则,偷听了墙角。

包间内,年轻的女人是艾滋病患者,被安排将病传染给易淮川。

易淮川不仅是她追逐的光,还是易氏集团开创者的亲孙子。

十五岁夺得高考状元,之后去美国本博直读。回国后,短短一年就掌控了易氏集团的小半江山,并将易氏旗下的天志娱乐做到了国内顶尖。

无论哪个年龄段,他都是人人艳羡倾慕的天之骄子。

梁思思无法想象,他被传染那种病的后果,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允许。

她按照偷听的时间地点,去报信,谁知道刚好遇到被下药的易淮川,意乱情迷中,两人有了第一次。

本就是她不忍易淮川难受,自然没想过要他负责,她当夜就离开了。

谁知第二日,她被带到易家祖宅。

三堂会审的局面,易家老爷子坐在正上方,易淮川在左侧,他父亲、继母、继弟在右侧,梁思思被迫站在一众人面前。

“丫头,你说,昨晚是怎么回事?”老爷子问。

屋内的气氛太压抑,她偷瞄了一眼易淮川。

红木沙发上,他神色冷峻,坐姿随意,低头擦拭着眼镜,一下一下,看似散漫,却又认真,好像压根不关心正在发生的事,自然也没分出一丝目光给她。

这样的易淮川,是她记了十年,连见一面都是奢望的存在。

梁思思的心跳,不自控地踩着他擦拭眼镜的节奏。

她在满胀的情绪中,一五一十交代真相,包括在咖啡店见到他的继母。

“你胡说!”最先出声的,是他的继母,辩解的话自然是对着老爷子,“明明是这个女人想爬淮川的床,怎么还反咬我一口。”

老爷子没理,偏头看易淮川,问:“淮川,你怎么说?”

易淮川慢条斯理地将眼镜戴上,也不看谁,只轻启薄唇:“我不信。”

不信谁,他没点明,但梁思思很急,生怕他误会自己。

她顾不得场合,盯着他,不自觉抬高音量:“是真的,她要害你,我本来想去偷偷报信,才……”

才跟你发生了关系。

她说不下去了,毕竟当时她是心甘情愿,遂红着耳尖低下头去。

“我信她。”老爷子下了定论,“淮川,我们易家向来有恩必报,人家姑娘救了你的命,你就要用一辈子来还。”

梁思思刚想说不用,就听到易淮川喊了声“爷爷”。

但老爷子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盖棺定论般遣散了众人。

再没多久,两人在老爷子的安排下订了婚。

易淮川送她到半山墅那天,她满眼期待地问:“你记得我是谁吧?”

不然怎么会答应跟她订婚。

易淮川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淡,语气也淡,尾音上扬,带着一丝嘲讽:“替身?”

梁思思满满当当的期盼,被他那两个字戳破了。

他还是不信她。

梁思思歇了跟他相认的心思,只想证明自己没说谎。

易淮川却蹙了蹙眉,不耐烦地打断她:“不重要。”

她以为,他说的不重要,指没感情也可以慢慢培养,却不知他这么多年的隐忍,是迫于爷爷的压力。

她以为,易淮川那句替身,指艾滋病患者,却不知是指她的妹妹梁心恬。

……

梁思思做了一整夜的梦,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又疲又累。

直到洗完澡,疲累的感觉才被清刷少许。她在衣帽间换衣服时,想了想,给闺蜜兼经纪人苏曼曼发了条信息。

梁思思:【曼曼,我能不能去你那借宿几天?】

离开半山墅,跟易淮川彻底分开,是她昨晚入睡前做好的决定。

但她在晏城没有房产,临时找房子也需要时间,只能从长计议。

苏曼曼的信息很快回过来,简单明了,如她本人一样直接:【?】

梁思思垂眸,抿着唇打字:【我决定跟易淮川分手了。】

只这几个字,好似耗光了她的气力,心重重的,往下坠。

苏曼曼什么都没问,言简意赅:【我来接你。】

梁思思打起精神,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等苏曼曼一个【到了】的信息过来,她推着行李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