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谢宸说不给,那是真不给,知离气得牙痒痒,偏偏打又打不过,只能含恨放弃:“尊上愿意留着就留着吧,就当弟子孝敬您了。”

“你就用这破戒指孝敬?”谢宸冷着脸。

知离不服气:“我戒指之前可是一等法器,为何变破您心里没数吗?”

说话间,脖颈上点点痕迹无意间露出。

谢宸视线扫到,心情越来越烦躁。

知离也看出他情绪不佳了,一秒犯怂:“尊上若是嫌弃,就先还给弟子,弟子将来再找个好的送给尊上。”

“不还。”谢宸面无表情。

知离:“……”这狗东西。

两人无声对视许久,谢宸突然宽袖一甩,板着脸转身离去。

知离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嘟囔一句:怎么又不高兴了?

虽然没要回戒指,但好在恢复了自由,知离在短暂的遗憾后又开心起来,抱着妆匣回上清宗了。

又累又惊地过了一夜,她的精神已经疲累到极点,因此回宗门时没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溜进自己房间后倒头就睡。

她睡得很沉,只偶尔翻身时会因为身体轻微的酸痛感猛然惊醒,接着又很快睡了过去。她睡得头脑昏昏,但也知道这酸痛感究竟从何而来。

唉,修者的身体虽然比凡人结实,恢复能力也更强,但魔尊大人到底太能折腾了。知离哼唧一声,抱着枕头砸巴砸巴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眉间突然一点热意,接着酸痛感一扫而空,身体轻盈仿佛泡在温水里。

转眼夜色褪去,日上三竿。

上清宗的弟子们上完了新一天的早课,开始了今日的工作。负责打扫的弟子领了抹布和水盆,径直来了前宗主的房中。

因为前宗主已经失踪许久,且很可能不会再回来,所以他打扫得并不认真,只将能看见的地方胡乱擦几下,其余都能遮就遮能挡就挡。

因为活儿干得潦草,偌大的寝房很快便打扫完了,弟子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站在门口往屋里望了眼,感慨:“等宗主搬到这间屋子,便不能这么敷衍了。”

他口中的宗主是周薄,虽然周薄只是暂代宗主之位,也没说要搬进这间代表宗主地位的屋子,但门内弟子心里都清楚,一切都是早晚的事。

想想废物前宗主,弟子摇了摇头,正要离开时,突然窥见床上原本叠得方方正正的被褥,如今被扯散平铺,下面还鼓鼓囊囊,仿佛有人在里头。床褥这东西,一般叠好后只要没人睡,便可以一直不管,所以他刚才打扫的时候也没注意。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躺前宗主的床!”弟子当即呵斥。

被褥下动了动。

弟子攥紧手中扫帚:“还不快滚出……”

“吵死了。”知离睡眼朦胧地坐起来,不悦看向弟子。

弟子看清是谁后,瞬间惊愕地瞪大眼睛:“前、前宗主?!”

知离乐了:“我才离开几日,便成前宗主了?”

“你……你……”弟子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囫囵话,回过神后急忙跪下,“弟子恭迎宗主回府!”

知离扯了一下唇角:“去,召集所有门内弟子去大堂,我有话要说。”

“是、是!”弟子一手扫帚一手抹布,屁滚尿流地跑了。

知离倒回床上重新眯了会儿,这才慢悠悠起床洗漱。

另一边,所有人都已经到齐,紫月直到进入大堂,都不敢相信知离还活着,于是压低了声音一直追问召集众人的弟子,问是发癔症还是昏头了,竟然连这种谎都敢撒,弟子一再表示的确是知离回来了,他也绝对没有撒谎。

紫月问了多遍都是同一个答案,一时间也开始心里没底,于是扭头看向周薄:“师兄,现在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周薄声音发紧。

紫月闻言突然就放下心来。

也是,知离不过是个炼气期废物,又能耐他们何?

她以为周薄这句话是在宽慰自己,却没有发现周薄浑身僵硬,连面皮都隐隐抽搐。

……昨晚之后,知离为什么还活着,难道是薛长松他们失败了?可是谢宸不是已经灵力溃散了吗,为什么还能赢了薛长松?但他如果没赢,知离又为何能活着回到上清宗?

是了,肯定是谢宸赢了,否则薛长松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动静。谢宸赢了,知离才能活下来,才能回上清宗……她回上清宗,肯定是找自己报仇来了。

周薄越想恐惧越甚,双腿也不自觉颤抖,快要忍不住起身逃离时,喧闹的大堂突然静了下来。他若有所觉地抬头,便看到知离淡定从门外进来。

她一个人,没有谢宸。

周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旁边的紫月已经热情起身:“师妹,你可算回来了!”

说着话,她便要去挽知离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