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第2/5页)
唐婉儿执壶给大家倒茶:“嘉树那个小子最近在做什么?《碧玉簪》戏文已经改出来了,他也不来看看唱词。”
“我等下跟他说,让他来。”
“什么《碧玉簪》?”黄明君问。
唐婉儿坐下:“就是舒彦的好友,秦瑜的邻居,他们这段绯闻里的另外一位男士,认为绍兴女子文戏《碧玉簪》大团圆的结局不好。他认为……”
黄明君听唐婉儿说完,拍案叫绝:“说得好!既然女子是无过错的一方,为什么不能有好的结局?我看《碧玉簪》的时候也很不舒服,凭什么这个王玉林跪一跪,李秀英就能回去。让李秀英回去不就是屈从于父权夫权吗?”
陈锳往宋舒彦看去:“我们要大力在华美戏院推广这个版本的《碧玉簪》,同时也推海东的布料,改变大家印象里国内的布料质量不好的印象。”
“这倒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宋舒彦转头看秦瑜正笑语晏晏地跟黄明君说话,想起《碧玉簪》一时间他心情复杂,不过就想父亲说的,这个时候不一口咬定自己与秦瑜是兄妹,难道要让自己顶个蠢钝被戴绿帽的名头,难道要让小瑜被人认为是浮荡之人?她虽然不是自己的妻子,但是对宋家可谓一片赤诚,怎么可以让她受到伤害?
“小瑜,咱们就这么办!利用这次他们污蔑你们三个,我们搞得声势浩大,帮助妇女能够坚强地站起来。”
“嗯,我会回去让史密斯夫人也写一篇对我的评价,以及她对妇女权益的看法。明明她才是铭泰最大的股东,却因为她是一名女性,长期被质疑,费了多少周折和艰难才拿下铭泰的控制权。”
“这次反击一定要彻底。”
宋舒彦看着几位女子,一个个群情激昂,他有些插不上话,却在她们的谈话中,似乎看到了沉默不语的母亲,母亲跟她们截然不同,她们是鲜活的,向上的。
聊过了如何应对流言,陈锳已经说到姮娥服装了,她说:“虽然小瑜提供的设计思路很好,但是我实在无法放弃心中对旗袍之爱。我说唐婉儿,你就不能把你们华美女装部的绣花师傅分我一个吗?”
“我怎么分你?我这里这么多富太太要做旗袍,一共就两位出色的师傅,还要带一帮子小徒弟,你那里都是做成衣的,相对要求没那么高。”唐婉儿拒绝陈锳。
绣花?宋舒彦抬头:“六姐姐,不如我帮你问问我母亲,她愿不愿意出来做事?”
“宋太太?”
“嗯,我大姨母与我母亲相差十六岁,姨母远嫁苏州,母亲儿时常住姨母家中,我母亲与我大表姐年龄相仿。我姨夫是书画家陆舫,他在教女儿的同时,也教我母亲。姑苏绣技名满天下,我母亲七岁弄针学绣,后又师从绣艺大师沈寿,十五六岁已是被人称颂的巧手,只是嫁与我父亲之后,耽于后宅事务,只把绣花作为消遣。出门机会不多,见的东西少了,可能有些技巧和图样过时了。不过她的画技和绣技都在。”宋舒彦第一次特别想把母亲带出去,让她去做她喜欢的事。
“竟有这般巧的事。”
“母亲被后宅事务所困,这些年过得艰难,这次我和小瑜离婚,她从家中出来,被小瑜和傅伯母劝了留在上海,昨夜我去看她,见她在教一个小丫头绣花。想来她是喜欢做这些的。做六姐姐那里的刺绣教习,肯定是行的。”
陈锳十分高兴:“这样就太好了,我去拜访婶子,求婶子出山。”
“先等等,我母亲喜静。”宋舒彦转头看秦瑜,“晚上我去你那里,一起跟母亲商量商量,听听她的想法?”
秦瑜知道宋伯母喜欢绣花,只当她是打发时间而已,没想到还有这等技艺:“好呀!我等下打电话到傅家,让闻姨通知芳姨,晚上你要来吃饭。”
“好。”
“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陈锳十分欢喜。
从华美百货出来,宋舒彦和秦瑜先送黄明君回学校,他再送秦瑜回洋行,从车里出来,看着秦瑜进洋行,他点燃了一支烟,站在车边,抽完,再回头看了一眼铭泰洋行的大门。
于是傍晚,秦瑜坐上傅嘉树的车,经过南京路,报童嘴里已经变成:“洋行女郎早上与傅家公子在车内亲吻,中午与前夫消失两个小时,前夫送她回洋行,在门口抽了一支事后烟。”
“宋舒彦来接我,明明是黄明君女士也在车里。他们怎么只字不提?”
“提了,还怎么起这个标题?”傅嘉树问她。
难怪大明星会写下“人言可畏”自杀呢!民国的这些报纸没有任何道德底线啊!
秦瑜跟傅嘉树说着今天跟黄明君见面的情况,傅嘉树说:“有黄女士出面,加上贺晴联系了很多报业的同仁,定然能搞大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