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3/4页)
“首先,我们要弄清楚白软对林墨的态度。”
谢笃之说,“这是最主要的。”
只要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其他的问题也就能立刻迎刃而解了。
虽然谢笃之不觉得弄清楚这个问题有多困难。
甚至在少年描述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断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接近,白软没有真心。
但李珩和他是不一样。
谢笃之的大脑是多线程同时运转的计算机,密密麻麻塞着数据,他的心也似木石钢铁,比起感情上的诸多复杂变化,更多考虑逻辑,考虑行为背后潜藏的动机。
绝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而李珩的心脏是被爱和感情堆积得满满当当,哪怕清楚比起善意,生活中遍布更多的是猜疑和恶意,他还是会下意识,完全本能地去相信人。
谢笃之不想,也不会去否定他,更不打算出手改变。
他至多在对方被误导,走进某些误区的时候,帮他重新把逻辑理清,引着他慢慢从陷阱里面走出来,避开前面的坑道,然后,继续怀着这些感情,快乐又不失天真的上路。
他去喊李珩的小名,问他:
“你喜欢一个人,而他也喜欢你,把你当成照进生命中的一束光,不去反驳你的任何决定,没有任何不满,不论你做什么事都赞成你,从来不否定你,你会怎么想?”
李珩陷入沉思,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象出一个具体的,可以供他这样假设的形象。
“你会因此更喜欢他吗?”
谢笃之又补充了一个问题。
鬼使神差,他把假设的对象带入了谢笃之,并努力忽略了那点在心头升腾起来的窘迫,还有不知名情绪,去试想了一下类似的场景。
“我会觉得很诡异,而且是这种行为有点不太正常。”他脸上仍是思索的神色,试图深入地去描述,“因为这样,我和……”
“我和他。”
李珩差点又咬到了舌尖,“我和他之间就感觉不是很对等了,他把我看得很重要,这没有什么,可是他把自己也想象得太轻了,他不应该这么无足轻重的。”
他甚至还特地换位思考了一下,把自己变成不管什么都不反驳,把谢笃之当成是光的那一方,感觉更加奇怪了。
虽然他通常来说也不会反驳谢笃之,也不会对谢笃之有不满——好吧,不满还是偶尔会有一点,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不会把谢笃之成所谓的“光”。
谢笃之对他好,从他回家开始就格外照顾他,可他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照顾谢笃之。
他会提醒谢笃之吃饭,让谢笃之不要太晚睡,按时记得休息,只要有空,也会拉着“不合群”的谢笃之去干一些别的事。
或者是找谢思之斗嘴,或者一起给猫梳毛,找他聊各种各样的话题……
他们是完全平等的,不存在说什么“光”啊,救赎的说法。
“我不会因为这样更喜欢他。”
他想了想,“不过我会告诉他,他那样的心态是不对的,假如我们要想长长久久地走下去,他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去看到自己的优点,首先去多爱自己。”
只有多爱自己,才能更好地爱别人。
他小学的时候,语文老师就带他们做过一篇这样的阅读理解,或许是五年级,或许是四年级。
具体的文章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对老师说的这句话,这个道理,印象依然深刻。
“还是同样的问题。”
谢笃之没有对他的答案作出任何评价。
青年只是点了点头,道:“对象换成白软和林墨。”
“……啊!”
李珩感觉自己豁然开朗,好像终于明白了自己隐约感到不对劲的缘由,“难怪之前墨墨说他谈恋爱,和我们说他的男朋友的时候,我有时候会很奇怪了。”
“之前我还以为他是阿伟说的那种恋爱脑。”
“不排除有部分原因是。”谢笃之很严谨,“主要还是因为,这种不对等被放任、并且刻意扩大了。”
倘若把林墨比喻成落水的人,那么白软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就是浮木。
当浮木的重要性被无限放大,不知不觉,落水的人也会将其当成自己有,且仅有的“救赎”。
他只能依靠浮木了,却忘记岸边还有其他人,这里也会有船经过——甚至,他原本可能就会一点游泳,能尝试自救的。
“我觉得,虽然不能排除白软有那么一丁点喜欢墨墨的可能,但他肯定是想要利用墨墨为主,所以才对他没有表现出来在意,又没有那么在意。”
李珩逻辑清晰了很多,“他应该是出于无聊,刚好认识了墨墨,在认识墨墨之后派人调查了他,发现我们是室友之后,选择将计就计。”
“那墨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