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4页)

说完便下了马车,安排了人送岁安回府,他则带着两个手下送他们去北山。

马车驶动,岁安从窗户探出头。

月色下,谢原翻身上马,他神色冷厉动作利落,指挥若定,与私下相处时很是不同。

她抿抿唇,坐回马车,拍拍脸蛋,算了,不想了。

这一头,谢原飞驰赶往北山,一番通报折腾,终于顺利入山,见到岳丈李耀前来,谢原立刻拜见,又道明前因后果,末了表示,想将人安置在北山一阵。

李耀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定姿态,扫了眼谢原带来的人,叫来两个护卫:“去安排一下。”

当真是一句废话都无,利落又干脆。

李耀看一眼谢原:“这个时辰,你怕是也回不去了,岁岁呢?”

谢原:“小婿已将岁岁安置回府,道明缘由。”

李耀点点头:“那你今日宿她房中吧。”

“多谢岳父。”

……

北山的人很快将霍岭和万柔安置好。

谢原没有急着回岁安的房间,趁夜去见了万柔。

万柔正在上药,谢原踢那一脚实在狠,她小腿骨都淤青了,再重一点怕是能断了。

她一边上药一边暗暗腹诽,瞧着俊朗温和的男人,出手竟这么狠。

有人在敲门,万柔以为又是霍岭,心烦意乱间,谢原走了进来。

万柔差点从床上弹起来,结果触动伤处,疼的脸都扭曲了。

没办法,人家是北山女婿,当然想去哪儿去哪儿。

万柔做事的时候偏激狠厉,多是冲动所致,现在冷静下来,又是深更半夜的,想到自己在卢府的放浪行为,终于后知后觉的防备起来。

谢原一路绕过屏风走到床前,万柔已把裤腿裙摆放下遮住腿,脚也藏进被褥:“谢大人这么晚有事吗?”

谢原:“有事,且要紧,所以趁夜前来,还请万娘子海涵。”

话客气,语气却冷,万柔瞬间清醒。

这可不是满心风月的男人该有的态度。

“大人请讲。”

婢女给谢原搬来坐具,万柔一看谢原坐下来,便觉这不是言两语能交代的事。

“当日漕运贪污事发时,我收到的那封血书,是否就是万娘子替令尊送的?”

万柔眼神垂了下来:“是。”

“好,那我想问,令尊交给万娘子的,真的只有这封血书吗?”

万柔的身体不自然的僵了僵,搭在身前的手想要拽住个什么,五指刚收,又怕被谢原看出破绽,连忙松开。

谢原眼神一凝,看的清清楚楚。

“一般来说,既送血书鸣冤,必然已穷途末路,若真想借此举求救,阵仗越大才越容易引起旁人注意。”

“令尊含冤入狱,但受累不止他一人,按照常理来说,联名上书会比一个人的力量更强大,更容易引起重视,可他没有。”

“那么多相同遭遇的受害者他不集结,仅以个人名义上书,到头来,其他人得救,唯独他丧命。所以才叫人怀疑,他是因别的原因而死。”

万柔垂着头,谢原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见她放在身前的手终是拽紧了褥子。

谢原:“万娘子听人质疑为何死的只有令尊时会格外激动委屈,本官便猜测,是因你知道,令尊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死的。”

“所以我怀疑,血书说不定也只是个幌子,即便它丢了或是被拦截,只要你平安就没事,因为令尊真正想传达给朝廷的事情,未必是那封血书所言的冤情,而是告诉了你。”

万柔彻底不说话了,一动不动僵在那里。

谢原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又道:“万娘子蛰伏长安多时,想必事事小心时时防备,所以我也不逼着万娘子此刻坦白。但你已在北山,不妨打听打听这里住着什么人,若连这里的人都不可信,整个朝廷或已没什么人是你能信的,那你此次替父奔赴千里,便也没了意义。”

“此外……”谢原语气微转:“霍郎君其实与这件事情并无干系,但他所涉之险,所付心血,远不是他在刚才的小屋里言两语的概述能说明的。”

“我听闻万娘子一家对他有救命之恩,若一个人因救命之恩便甘愿做这么多,那这个人便很难得;若是因就救命之恩以外的、因万娘子而起情谊才做这些,那他对万娘子来说,一样难得。”

万柔这才有了反应,抬头看谢原,只是仍不言语。

谢原却已起身:“不早了,万娘子好好休息,若你想起任何有关于令尊的嘱托,可随时让霍岭转告给我。”

谢原离开后,房中变得静悄悄的,万柔抱膝坐了好一会儿,唤来一个守夜的婢子,让她请霍岭过来。

霍岭来的很快,风风火火的身影越过床前的屏风时,硬生生缓和下来,换成从容的礼貌:“万娘子,你找我何事?”

万柔迟疑着开口:“这段日子,你都在与这个谢大人周旋?他真的在查我父亲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