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新婚第三日, 是新妇回门之日。
岁安醒来时,意外的发现谢原今日并未起身。
他靠在床上, 一只手揉着她散在一旁的长发, 眼中有思虑。
岁安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作出刚醒的样子。
谢原的声音响起:“醒了?”
岁安转回来, 揉揉眼, 慢慢挣开,眼前的郎君眉目含笑, 不见半点思虑。
她微微一笑, 带着刚刚醒来的慵懒:“你今日怎么没有练剑。”
谢原答:“今日要早些出门,练剑回来一身重汗, 沐浴更衣又耽误时辰,便躲懒一日。”
说着,谢原的目光落在岁安衣襟微微敞开的胸口。
岁安顺着他目光一看,当即脸红,拢着衣裳坐起来。
谢原知她赧然, 笑而不语。
虽然尚未同房, 但同床共枕, 能做的事情很多。
谢原是个正常男人,娇妻在怀, 强忍才出毛病。
昨夜归来, 她因玩的开心, 沐浴后脸上红扑扑的,眼里全是未散的娱性。
他忍无可忍,抓着她亲吻,从唇到别处, 手也开始放肆。
很快,他得寸进尺,借口安抚治疗,哄着她做更过分的事。
然而,沉浸欲望的男人,没有翩翩风度、温和风趣,只有索取,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人
谢原甚至能感觉到,她并不是抗拒,而是一种本能的生涩和害怕。
因她并未情动,便没有相同的欲望,去帮她盖过初试时的紧张和害怕。
于是,谢原停了下来,昨夜情动,在今早化作了她身上的点痕。
未免岁安更尴尬,谢原率先起身,唤了来禄伺候梳洗更衣,等到谢原衣冠整洁从屏风后走出来,岁安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真不可思议,男人是怎么做到一穿上衣裳,就和床上判若两人?
一个是光风霁月的端正君子,一个是流氓,互不干扰,各行其道。
突然,朔月盯着岁安的脖子“咦”了一声:“是昨日没放驱虫香么?”
岁安拢过头发,“更衣吧。”
朔月:“是。”
谢原瞟了眼岁安的颈间,无声的移开目光。
……
收拾的差不多,二人向孙氏请安拜别后,便携着一早备好的回门礼前往北山。
一路上,谢原与岁安并坐马车内,朔月和阿松一左一右在旁,玉藻则出去骑马。
谢原握着岁安的手,作闭目养神状,能感觉到岁安时而探身,从车窗向外看的动作。
他不知出嫁这几日对岁安来说,算不算头回长时间离家,但归心似箭四个字,大概就是她现在的状态。
看到北山一角时,岁安整个人都坐直了,双脚无意识的点地,轻而短促的哒哒声,混在车轱辘转动滚过地面的行进声里。
很快,马车从山脚如山道,一路往上,快到山门时,玉藻骑马退到窗边,“夫人,长公主好像出来接您了。”
母亲出来了吗?
岁安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往外探,谢原手臂被带起,岁安方才察觉自己还被他握着,一回头,谢原含笑看着她,手没松,说:“老实点,车还走着呢。”
岁安自觉失态,强忍着高兴坐回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母亲出来接我们了。”
谢原点点头,学她压低声音:“放心,下车我就给母亲磕一个,以示感激。”
岁安好笑的瞪他,低声道:“急什么,有你磕的时候!”
朔月仅是在旁看着,都忍不住要眼热。
她险些以为女郎与郎君的感情要裂开了,没想到竟是她多虑了。
朔月自信的想,归根结底,还是她们北山女郎讨人喜欢,谢郎君哪舍得生气狠心!
马车停下,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佩兰姑姑。
谢原按住岁安,先行起身下车,然后回过身接她。
山门处,靖安长公主一身华服,妆容精致艳丽,静静看着谢原将岁安接下来,又携着她一步步走来,在跟前站定,拜见。
“母亲!”
“小婿拜见岳母。”
靖安长公主浅笑道,“回来就好,不必多礼。”
佩兰姑姑走了过来,扶住长公主一侧,对一双新人笑道:“请郎君与夫人进山入内堂说话吧。”
谢原恭敬称是,靖安长公主对着岁安抬了抬另一只手,岁安会意,上前扶住母亲另一边,靖安长公主冲她笑着,正要收回目光,突然,她扫到岁安脖子处的暧昧痕迹,脸上的笑容微不可察的一僵。
她下意识看向谢原,却陡然撞上两道不卑不亢甚至透出几分沉冷的目光。
这眼神,竟像是早早等在这里,就看她察觉后的反应。
四目相对,青年轻轻颔首,弯唇微笑,表象谦和,内里却蓄满了意味深长的挑衅和试探,且在长公主看过来时,径直撕扯掉表面的伪装,大胆表露。
靖安长公主眼神轻动,眨眼间便恢复如常,由佩兰姑姑和岁安一道搀扶入内,她偏头与岁安低语,岁安恭敬回话,谢原细细去听,说的竟然只是妆容首饰,氛围十分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