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番外1(第5/8页)

又是为何造成如今的局面?

分隔两国,隔着漫漫山河,隔着明月风雪,是她单方面地将对方划入不愿与之往来的范畴。

她错了吗?

她没错。

哪个女人忍受得了陆尽欢那样的狂人?

她不是她的臣子,不是她万里山河其中的一片地,她是有思想有私心的人!是人啊!冷了要拥着心上人一起盖被,饿了要同桌进食。

不脱颜穆尔抬起的腿慢慢放下。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尽欢,面对她写来的书信。

即便这些年有意不去理会,她也晓得,南殿放着很多很多的信。

她也不敢想,一个满脑子黎民、国土的女人,忙到谈情说爱的功夫都没有,忙到一次次允诺又背诺的人,是怎么耐着性子腾出时间和她写来一封又一封的信?

她和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有一些风花雪月,曾经的风花雪月这几年日日夜夜反复品咋,也快品得没滋味了。

多年未见,如今连她写来的信也不敢见。

不脱颜穆尔索性坐在门前的石阶,兀自发呆。

她想,她要不要和陆尽欢重归旧好?若是重归于好,是不是还要过守活寡的日子?她昔日过不下去,

再来一次就能过下去?

……

风平浪静,舰船航行。

陆漾不自量力地捏着棋子和对面的美人对弈,再次满盘皆输,她抬起头,笑容满面:“鸢姐姐说,是重归旧好,还是再吵一架?”

“有情人之间,哪有重归‘旧’好一说?”

“怎么没有?”

桃鸢笑着重开一局,让了陆漾三子,看她落子,这才道:“若是归‘旧’好,那么迟早有一日还会破裂,要么是比旧日更要好,好到舍不得破裂,要么是吵得更凶,心死如灰,老死不相往来。”

“嘶!这么严重?”

“谁说不是呢。”

陆漾拈着棋子一心两用:“小公主这一去,姐姐要不要和我赌一场?”

“怎么赌?”

桃花眼故作轻佻地扬起,她轻声道:“我赌不脱颜穆尔这一去结局必是好的。”

“我倒不觉得。那我就赌她这一去会彻底死心。”

“赢了,姐姐当允我一事。”

桃鸢抬眸,笑她坏心眼不少:“输了呢?”

“输了?可不能输!”陆漾煞有介事:“输了,不仅我少了一次良机,阿姐这辈子都得单着了,输不得输不得。”

“那……万一输了?”

“没有万一。”

桃鸢好气量,旋即挑眉:“没有万一,那你和我赌什么?不如不赌。”

“当然要赌!这样好了,我赌咱们归家之日她们早已和好,感情升温,旧怨已消。姐姐赌她二人还在僵持,没个解决法子。”

“好。”

她毫不迟疑地应了,陆漾觉得狠狠地占了大便宜,不好意思道:“姐姐是在让着我?”

桃鸢轻哼一声,顺手吃了她棋盘大片子。

“哎呀!这不作数不作数!”

“……”

好好的棋盘黑白棋子皆被打散,陆漾与旁人对弈尚算得上个中高手,与桃鸢对弈,就只剩一个“臭棋篓子”的名声。

且这人年纪越大越爱耍赖,偏生桃鸢爱惯着她,惯得人无法无天,动不动爱搅局。

“下棋没意思。”

桃鸢搂着她腰,容她靠在自己怀里:“那你说什么有意思?”

“姐姐近前来,我细细说给你听?”

“哦?”

两人头挨头,迎着海风说悄悄话。。

景国,洛阳。

一入腊月,年味儿便慢慢有了,守在东宫的皇太女殿下正执笔认认真真与身在海外的双亲写信。

她面容严肃,早不见先前见亲人时的雀跃,整个人的气质沉下来,时而拧眉,时而又含蓄一笑,写到要紧处下笔犹如有千钧之重。

唬得伺候在旁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

“再研点墨。”

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宫人握着墨锭抓紧时间干活。

陆翎再次敛袖蘸墨,想说的话诉于纸上怎么也说不完,写到宋家次女,她面露苦闷,与母亲求教讨得美人归的妙法。

写到三四行,又觉此事在信中提及有不郑重之嫌。

转念又想,媳妇都快没了,还要郑重有何用?

姨母竟真有撮合宋家女与张家子之意!

这怎么能行?

她愁得不知如何下笔,苦闷良久,干脆破罐子破摔,有什么说什么,反正是说予母亲听,母亲昔年追爱比她更要辛苦,总不会笑话她。

这一写,写到暮色四合。

云碧执灯烛而来:“殿下……”

“嘘,退下。”

她谈兴正盛,云碧作为她身前得宠的侍婢,不敢惊扰,遂悄声退至几步外。

陆翎洋洋洒洒写完十几页纸,顿觉沉甸甸的心事有了寄放之所。

与母亲寄信求助是她想到排解愁烦的一法子,但远水解不了近渴,阿娘和母亲此时不知顺水到何地,完全指望她们来助力,不够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