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3页)
他含蓄道:“其实你看,同样的道理,放在别人身上就看的很清楚,但放到自己身上,人有时候就看不清。”
可不是吗!要是不是自己的患者,旁观者清,说不定反而能想到这一茬,但如果是自己的患者,医生或许会过多关注患者自述的病症,而忽略了其他细节,从而造成遗漏。
言铭讲的真的很有道理!
学到了!
虞恬又忍不住眼神放光地看向言铭。
言铭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不管怎么说,再喜欢,也要有界限,不管什么都不能和自己的健康安全比。不管是不是能得到回应,爱别人之前应该先爱的是自己。”
虽然虞恬不知道言铭话锋一转怎么变成人生哲理教育了,但她还是连连点头,表示认可,但其实敷衍的成分比较大。
她昨晚剪辑素材熬了夜,今早又早早起来继续赶工,中午也没睡觉,下午就急匆匆冒着大雨来送伞替齐思浩收拾烂摊子,结果淋了雨受了伤,还因为打不上车,被迫在医院里等言铭完成了整场手术。
原本聊着专业知识,虞恬还精神抖擞,如今不知道言铭怎么突然切入到了长辈讲解人生道理的模式,导致虞恬的困意再也压制不住,像是窜芽的小苗苗一样,在潮湿雨意的灌溉下,疯狂往上窜。
她其实已经趁着言铭不注意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打得眼泪汪汪的,结果言铭看了,倒是突然又突兀地停下了人生哲理的讲解,他买了单,然后送虞恬回家。
只是此后回家的路上便是沉默。
气氛其实有一些尴尬,但虞恬困得已经不在乎了。
她只疯狂偷偷打哈欠,两只眼睛里都是泪意。
雨天堵车,等虞恬被言铭最终送回家时,都已经过了困倦的点,变得有些不困起来。
她起身和言铭告辞,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言铭打断了——
“你别哭了,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没别的意思,你不用哭成这样。”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极其不自然,明明这些话是对着虞恬说的,然而视线却看着别的地方。
像是被什么追赶着一样,言铭丢下这些话,甚至没等虞恬解释,他就飞快甩下一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然后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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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铭从来从容不迫,即便面对疑难的眼部手术,也鲜少有失态的时候。
然而今天不同。
他回到家后,还有些心情不平静。
虞恬让他感觉无可奈何。
他好像永远没有办法正确地处理和对待她。
虞恬总能让他束手无策。
言铭的心里有一些烦躁,他抓起手机,给蒋玉明打了电话。
“我遇到一个女生,一直在追我。”
蒋玉明靠了一声:“不是一直有女的追你吗?这有什么新鲜的?!”
言铭的脑海里浮现出虞恬的脸:“这个和别的都不一样。应该是真的很喜欢我,遇到危险先想到我,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其实之前为了婉拒她,对她也很冷淡,可她一点不在意。”
蒋玉明呵呵冷笑了两声:“言铭,追你的那么多,从没见你为哪个烦恼过,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这一个是特别漂亮吧?”
言铭抿了抿唇,并不承认:“虽然是漂亮,但主要是性格非常体贴,我手术几个小时,愣是在外面等了那么久,一句怨言也没有,看起来脾气很好也很隐忍,公允地说,确实很适合当医生家属……”
“有虞恬那么漂亮吗?”
即便只是和蒋玉明在打电话,但言铭听到虞恬的名字,还是忍不住变得慌乱起来,他含糊道:“差不多吧。”
“都那么漂亮了!为了你还命都可以不要,又温柔体贴,你就从了呗!”
“但有点太不成熟了。”言铭想起虞恬眼泪汪汪的可怜样子,“我只是让她要先爱自己,都没说什么别的,更没直接拒绝她,她就眼睛里都是眼泪,看起来直接要哭了。人至少应该先自尊自爱。”
蒋玉明不仅没能共情言铭的烦恼,给他提出什么建设性方案,还非常愤怒:“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怎么一个追我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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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虞恬刚回家洗完热水澡换好衣服,对门齐思浩就和掐好点似的冲了过来。
果不其然,他朝着虞恬哭诉了自己的悲惨遭遇,痛斥言铭的破伞让他和高玫淋成落汤鸡。
“言铭家不是很有钱吗?这么破的伞为什么不直接扔了!”
因为偷了言铭的伞,齐思浩直接没拿自己的伞。他的算盘打得响,这样只有一把伞,高玫就只能和自己合撑了。
可惜千算万算,没算到言铭的竟然是一把破伞!
“害的我和高玫只能为了躲雨,随便找个就近的咖啡厅吃了个便餐,用餐一个小时里,她都在讲言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