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不会离开你。”(第2/3页)

“清渠,清渠!”周朔嘴里喊着名字,手忙脚乱地托起顾清渠的头。

顾清渠自己缓着,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生命体征稳住,当下十分不耐烦,眼皮撩起一条缝,对着周朔骂:“别喊了,闭嘴!”

周朔一时反应不良,太狼狈了,尤其看见顾清渠带血迹的部位,他脱口而出地问:“我干的?”

“……”顾清渠气笑了,“狗干的!”

周朔越来越慌,他手忙脚乱地找帕子,想把顾清渠弄干净。可一碰顾清渠他就躲,躲了还发抖,疼极了,就是不说。

顾清渠的行为精准往周朔心口扎刀,一刀比一刀狠。两个人互相虐了一回,当下竟看不出谁不谁更惨。

周朔缩着腿,他把脸埋在膝盖上,顾清渠不让他碰,下一秒就能让他滚。他想着又难过起来,越难过就越委屈,好像自己一个人走到了暗无天日的结局。

顾清渠听见了抽泣声,很轻很压抑,从自己头顶传过来的,他莫名其妙睁开眼睛,看见周朔的肩膀颤抖,徒留一个委屈又迷惘的背影。

顾清渠:“……”

他倒哭上了。

眼下顾清渠一个手指头也抬不起来,床板再如何支离破碎,他倒头就能睡着。可不行啊,还得把周朔哄好了,不然他动不动发疯来这么一遭,大罗神仙也受不住。

顾清渠抬起脚,他勾了勾的周朔的小腿,看见周朔的脊背一怔,但还是逃避。

“你把脸抬起来。”顾清渠说。

周朔摇头。

顾清渠的语气没有变化,他很坦然,“周朔,我很疼,你能帮帮我吗?”

周朔终于肯抬头了,他的表情羞愤又紧迫,不知道说什么,又喊顾清渠的名字。

顾清渠光是伸个腿就出了一脑门冷汗,他懒得动了,干脆把腿架在周朔身上。灯光映在周朔脸上,泪痕影影绰绰。

顾清渠无言以对,他气不打一处来,“我还没哭呢,你哭个屁!”

周朔脖子一缩,看上去怕得很,他张张嘴,始终没把话说出来。

顾清渠没了耐心,大刺刺地张开胳膊又躺会原位,“滚!”

周朔差一点又魂飞魄散:“清渠!”

“你除了这俩字还能再换个说法吗?”

冲动后看结果总是不堪回首,周朔始终理亏,他又低下头,暗自认错,气氛乌云盖顶,“你想听什么?”

鸡同鸭讲的对话。

顾清渠送了个白眼过去,哪怕周朔拒绝接收信号,他把话直接说开了。

“周朔,你这招先发制人不错。”

周朔被他看穿了把戏,小心脏往喉咙上突了突。

“我狠不下心了。”

周朔:“……”

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别看了,”顾清渠有气无力地笑了声,他抬起手,指着书桌的抽屉,“你去打盆热水给我擦干净了,动作轻点。抽屉里有药,你看看吧,应该伤得不重,涂点药就行。”

周朔按顾清渠说的做。

那床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了,周朔在地方铺了被褥,他小心翼翼地把顾清渠摆好,动作很柔,弄一下就问疼不疼。

顾清渠说疼,周朔就往自己心口剌一个口子。

谁也不藏着掖着。

“怎么样?”顾清渠问。

周朔答:“裂了,伤口不大,有点肿。”

顾清渠挑眉:“有点儿?”

周朔紧了紧手,“清渠,对不起,我错了。”

“你没错,”顾清渠喟叹,“是我的错。”

虽然听上去不像好话,可周朔自己琢磨,愣是没琢磨出半点戏谑的味道,他不知所措地抬起了眼睛,正好对上顾清渠的。

顾清渠等久了,终于等到四目相对,可以坦诚。

“扶我起来。”顾清渠说。

周朔说了声哦,他随手从地上拾起衣服,珍而重之地扶起顾清渠,便把衣服往他身上穿。

“床我明天会修,你要是睡不惯底板,今晚去找个旅馆,好不好?”

顾清渠神色复杂地盯着坍塌的床铺看,他竖起拇指,夸赞:“周朔,你了不起啊,差点弄死我。”

这回能听得出嘲讽了。

周朔在顾清渠的手掌中冰火两重天地反复横跳,巴掌和糖应接不暇,他吃不准顾清渠的态度。

沉默许久后,顾清渠再度开口,“你到底怎么了?”

周朔不可置信,“你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是你肚子里的虫子么,用猜的能沟通吗?周朔,你老说我矫情,我看矫情的是你,有事不能好好聊吗?非得折腾我!”

周朔反驳:“我问你了!”

顾清渠很无奈,也不好编理由糊弄周朔,他掐头去尾,捡不算重点的东西说:“我跟你爷爷聊的是他以前的私事,跟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周朔显然不信,“我们被他看见了!他没问吗?没提意见吗?顾清渠你少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