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页)

“奇怪,怎么会是外邦毒?”张清英蹙额不解。

“外邦的毒?张兄已经清楚是何种毒药了?”楚晟询问。

“此毒名为筽干那,”张清英将尸体整理好,和楚晟将棺木合上:“是来自外邦的一种毒,我从前是在师父口中听闻过它的毒性,前些年走访南北也见过一些。”

“外邦?”楚晟敛眉,突然想到前几日楚瑾正房新装的壁炉:“前几日确实有外邦人来玉京贸易,难道是从那里得来的毒?”

“明日我们再去探问,走吧。”张清英揽住楚晟的腰按来时路返回。

二人从城北回来,再次踏入东街时楚晟竟然有些如获新生之感。

东街灯火通明,叫卖声和丝竹声混合,酒香和饭菜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酒楼红绸高挂人声鼎沸,花楼莺莺燕燕一片奢华。

这才是他熟悉的地方。

而那些处于背光,阴暗处的事,他目光悄悄落于张清英身上。

非常人能心甘情愿承担。

已是四更天,这座城市依旧没有一刻宁静,繁华未在夜色下落幕,反而开出更为奢靡的花。

“张兄可去府上一宿,明日也好一同启程?”楚晟提议道。

张清英道:“也好。”

沿路上楚晟若有所思,突然笑了出来。

“张兄,你本来就想今夜来验尸吧。”

楚晟那双瑞凤眼含笑睨他,眼尾天生上翘目光流而不动。

他没看见张清英脸上何种表情,只听闻一声轻笑。

“你倒懂我。”

二人到达楚府时,楚瑾还未入睡,他在书房来回看着贺家的资料,另外亲自派人强行扣押了与贪污有关的人。

本有些不愿的人听闻李树已死,心下胆怯不已也就一同被押了回来。

安排好张清英住处,楚瑾熄了书房的灯回正房,坐到床沿边才回想起这里有人。

他起身欲走,被人从背后结实抱住。

少年声音里带着困意,下巴轻磕在他颈肩处迷迷糊糊道:“去哪。”

“吵醒你了?”楚瑾抬手揉揉他的脑袋,楚瑀像被顺毛的猫眯着眼睛发出平和的呼吸声。

“别走。”楚瑀收紧手臂低声道。

楚瑾侧目见他眼中祈求,只当生病的人心思脆弱一时心软道:“不走。”

腰间的力量霎时松了些,磕在肩处的脑袋一歪,楚瑀似乎又睡迷糊过去了。

翌日一早,楚瑾三人出发去西集找到了卖壁炉的那个外邦人。

他身材高壮,肤白发金且卷曲,眉目深邃鼻梁高挺,一开口的大魏语有些拗口:“你说的,筽干那?”

“是的,筽干那,”张清英确认道:“淡黄色或棕色,油状,有蒜臭味?”

“哦,原来是筽干那佛斯珀若斯,”外邦人恍然大悟,掏出一瓶棕色溶液道:“这个?”

张清英接过瓶子仔细观察道:“就是它,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在卖吗?”

“噢,筽干那佛斯珀若斯可是稀有货,这次来大魏的商人中只有我有,”外邦人摸着金色的卷曲胡子有些洋洋得意:“这可是个好东西。”

“你卖给过谁?”张清英突然沉下脸色,语气严厉。

外邦商人对张清英的发难感到莫名其妙,也拉下脸道:“怎么可以随意暴露买家信息,我们大列做生意最注重保护客户的隐私,和大魏商人不同!”

光天化日之下外邦商人竟然售卖毒药还洋洋得意,张清英懒得解释,直接掏出官印,抽出佩剑抵在外邦人脖子上。

外邦人也没在怕,他一边用大魏语大声嚷嚷着无缘无故抓他,一边用母语大骂大魏律法不注重人权。

什么筽干那佛斯珀若斯,楚瑾好奇多看了两眼,突然有些啼笑皆非。

筽干那佛斯珀若斯,不就是“Organophosphorus”?有机磷?

原来是有机磷农药中毒?

他听着外邦人用蹩脚的语言和张清英对峙,突发奇想开口用英文向外邦人问了声好。

外邦人听到熟悉的语言回头看,却发现开口的是一大魏人,他惊讶地用母语回应:“噢,有幸相见先生,真没想到竟然有大魏人会我大列语。”

楚瑾开口安抚道:“先生,我也很荣幸认识你,我的朋友是政府的官员,最近有人因为筽干那中毒而死,怀疑是谋杀,所以才来询问您将筽干那卖给了谁。”

外邦人惊道:“筽干那是用来杀灭毒虫的,怎么会有人拿来杀人!”他后知后觉张清英误会他在卖毒药害人赶紧用大魏语开口道:“这位先生,您误会了!”

“张兄,”楚晟拍拍张清英肩膀小声道:“听听玉衡怎么说吧。”

张清英嗯了声收回佩剑,但眉目间依旧冷肃,看得外邦人心下慌乱,他整理语言说道:“筽干那在我们国家是用来杀虫的药,将他喷洒到作物上,就能杀灭害虫害虫提高产量,至于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