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3/5页)
秦昭曼点头赞同了,回答之前沈年年的问题:“我种过两次花,第一次是在这被亲戚踩烂了,第二次是在舅舅家被人用球砸烂了。”
她看向沈年年,像是忽然来了兴致,说:“第一次我种的洋桔梗本来是要送给一个女生的。”
沈年年挑了下眉,问:“女同学?”
“算是吧。”
秦昭曼回忆了一下发现,这段记忆意外的非常清晰。
学校后院里,她在石亭里背单词的一整个夏天,那个女生都在二楼的舞室练舞。
舞室的一面墙都是的透明的玻璃窗,她能清楚的看到那个随着动作旋转的舞衣,白色的,裙摆边缘晕染开紫色,就像是花园里开的洋桔梗。
她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交流,也没见过面。
每天她来的时候那个女生就来了,她走到时候那个女生还没走,直到有一天突然下大雨,对方从楼上扔了一把雨伞下来。
雨幕太密,她也没看清那个女生的脸。
外婆家里有一院子的花,但那天回家,她第一次有了想要种一束花送人的欲望。
秦昭曼说到这,也没从沈年年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她没了兴致,说:“然后我种的洋桔梗就被来闹事的亲戚踩烂了,我想去还伞的时候,那个女生也不见了,没再来学校跳过舞。”
沈年年问:“你很想见她?”
秦昭曼抬起了眼,这不是沈年年会问的问题,按沈年年的性格这时候应该安慰她一句或者巧妙的转移话题,总归不会问这个女生的事。
秦昭曼心底冒出些跃跃欲试的期待:“你很好奇这个女生吗?”
沈年年看着她,忽然笑了,然后点头说:“算是吧。”
秦昭曼问:“为什么好奇?”
沈年年看着她,问:“因为我吃醋?”
秦昭曼看沈年年含笑的眼睛就知道她在故意逗她,她靠近沈年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嗯,就是因为你吃醋。”
她说的平淡又笃定,用一种陈述的语气试图提高这句谎话的真实性。
沈年年见她走了,跟上去问:“那第二次种花呢?”
秦昭曼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问的这么快,不就是佐证了她根本不在乎那个女同学,刚刚那句吃醋就是彻头彻尾的假话。
沈年年无辜的眨了一下眼。
她背后是一整面墙的花架,漂亮的东西和漂亮东西同时出现总会分出一个更漂亮的,但沈年年和这一面墙的花相处融洽,和谐到像是加入了这里,她也是一种漂亮的花。
秦昭曼察觉到看了她太久,移开视线。
她这次说的更加敷衍:“我舅妈去世之后,她花园有一片花枯死了,我弟弟很难过,我就给那片花重新种上了。后来家里客人带来的小孩,玩球把我种的花砸坏了,还不肯道歉。”
秦昭曼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说:“我就把他揍了一顿,然后我也被我舅舅教训了一顿。我每次做这些温温柔柔的事情,都会有不好的结果,我就是不适合做这些。”
沈年年听完,问:“温温柔柔的事情?”
秦昭曼举了个例子:“养猫算,骑摩托不算。”
沈年年看着她,心想秦昭曼还是有被她那些亲戚影响到。
把她现在了解的碎片拼凑起来,可以复盘出秦昭曼的成长轨迹。
秦昭曼还没被领养的时候,喜欢的花、家里的仓库就会被踩坏砸坏,那她被领养的那段时间,可想而知,是怎样的兴趣摧残。
而到了她舅舅那里,显然也没得到很好的纠正。
沈年年回忆了一下秦昭曼的那些爱好,滑雪、赛车、摩托、跳伞确实每一样都跟温温柔柔沾不上边,她大概能推理出秦昭曼的想法。
如果温温柔柔的喜好会被□□欺负,她又没有保护那些爱好的能力,那她就摒弃掉那些爱好。
去爱好不会被抢夺的,可以保护自己的爱好。
沈年年想起了做梦时梦到的那只身上挂满了漂亮翡翠首饰的黑猫。
她仿佛能看见,那只黑猫从怎么从小猫崽一路暴力前进,有阻碍她的柔软情绪就从身体里剜出来扔掉,换上一块又一块华丽的能保护自己漂亮翡翠,继续向前。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她的王座上,成了傲慢又无懈可击的猫猫女王。
沈年年手里的桶不知不觉已经插满了鲜花,插的很漂亮,明明是不同颜色花,却一点都不显得杂乱,像是玻璃瓶里的彩虹糖。
她把这个猫猫桶递给秦昭曼:“我觉得不是不适合做温温柔柔的事情,而是当时不适合做,没到时机做。”
秦昭曼接过了这桶花,问:“那你觉得这个时机什么时候会到?”
沈年年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猜快了吧。”
秦昭曼听到她这个答案,反而笑了:“我以为你要说就是现在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