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4页)

“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江谈表情渐渐变得慌乱,他知道潺潺的性情,她听了这等羞辱言语,绝不会苟活。

他大步向前,想扶起潺潺,想喝止萧霁月,但无人能听见她的身影。

周遭景色如薄纱般褪去,江谈霍然睁开了眼。

他一手撑着桌案,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心头像有什么东西揪扯,痛的他眼眶模糊。

怎么会这样?萧霁月怎么敢这么欺负潺潺?她甚至直接逼潺潺去死,让她交出后位!

他怎么能允许萧霁月那么做?!

即便是他和萧霁月关系和睦的时候,他对她也谈不上男女之情,甚至从未想过她当他的妻子妃妾,至多是偏颇她一些罢了,他为什么会纵容她逼死自己的发妻?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方才那不是梦,而是真切发生过的,就像是...前世一样。

如果那是前世,那么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

...... ·

沈夷光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开的文籍铺子待着——如今沈家族人都得低调行事,这样做的好处是昭德帝拿不到什么把柄,坏处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门骚扰,所以兄妹俩便商量着,尽快给家里寻一个稳固的靠山。

谢弥那里肯定是不行了,沈家对他是倾力襄助,不求回报,只求他即位之后不来报复沈家,沈夷光就烧高香了,尽管是上一辈的纠葛,但沈家实在欠他不少,她也没那个脸再去寻求谢弥庇护。

兄妹二人商议一番,最终确定了几个人选——宁清洵的叔父,下一任宰辅的备选之一;汝阳王老王爷,和沈老爷子曾是故交;大皇子,如今已经明确了封地,也是沈修文曾经的学生之一,和沈家人的关系一向很不错。

这三人都有好文墨诗书的长处,沈夷光便来了家里的文籍铺,打算挑几样贴心得趣的,方便年节走礼——在这上头,她颇有信心,只要是她愿意,还没有她交好不了的人——除了弥奴那个不按套路出牌的。

沈夷光正拿笔把三人的爱好性情都归类总结,忽然听到铺子外一阵骚动,掌柜的匆匆走进来,一脸为难道:“女公子,外面有个姓陈的,非说咱们卖给他的书错字,还嚷嚷着要见您...”

这又是哪来的猫三狗四?沈夷光皱了皱眉,拉了拉身上披帛,随掌柜出了殿门。

油头粉面的陈三郎就站在店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膘肥体壮的狗腿子,他正挥舞着手里的书叫骂:“...老子不要赔钱,老子稀罕你那几两银子,把沈夷光给我叫出来!否则老子砸了你们的书铺子!”

沈夷光冷冷道:“你有何事?”

她声音虽不大,却总是带着十足的底气,因此穿透力极强,立刻压住了陈三郎嘈杂的呼喝。

陈三郎见到她,眼睛立刻亮了下:“沈县主出来了?”他晃了晃手里书本,目光却落在她身上,垂涎三尺地笑:“只要县主今天肯去我家登门赔礼,我就不计较此事了。”

现在沈家的颓势满朝上下都能瞧得出来,叹惋相助的人不少,如陈三郎这样,垂涎沈夷光美貌,趁机想上门轻薄的,自然也不少。

沈夷光竖起两根手指,面无表情地道:“第一,本店书籍都是当面检查好的,一旦出了店门,概不负责,第二,你不跟我计较,我却要跟你计较计较。”

她重重拂袖:“把他给我打将出去。”

她身后部曲应声,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陈三郎不甘叫骂:“沈夷光你装什么装,真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金枝玉叶的沈县主,现在叫你一声县主都是抬举你了,你不就是个...哎呦!”

沈夷光已经转过身去,在没人瞧得见的地方,她气的嘴唇轻颤。

她长这么大,居然都不知道人居然能有这么多委屈可以受,当初祖父在时,就陈三郎这样的人,别说上门来闹了,连近她身的机会都没有。

她厉声吩咐部曲:“把他牙给我拔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陈三郎又凄厉地惨叫了声,还夹杂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声音极为高亢惨烈。

沈夷光吃了一惊,就见陈三郎满嘴是血斜飞了出去,谢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正挡在文籍铺门前。

她瞠目:“小王爷?”

谢弥显然是匆匆过来的,高束的头发都有几缕散落在脸颊旁,他面色冷漠,头也不回地对她道:“你先进去,把门关上。”

沈夷光本想劝一劝,但又觉着给陈三郎一点教训也好,便主动退回了后院雅室。

外面的惨叫声响了片刻,文籍铺的大门才被重新打开,谢弥掀起厚重的帘子走进雅室,神色如常地道:“拔了六颗,给他凑个吉利数。”

沈夷光本来想令自家部曲动手的,没想到谢弥抢着出了这个头,她按了按眉心:“他毕竟是淑妃亲侄,你眼下人又住在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