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地儿有点眼熟(第2/2页)
它不算大,长约两米,不知品种,反正不是电影里那种吓死人的大白鲨。见它似乎没有进攻意图,越绕越远,管声悬着的心慢慢落下,不过仍牢牢盯着它。
“怎么会引来鲨鱼?”范锡在惊惧中呆滞良久,终于元神归窍。
“可能是你的肉太香了。”
“鲨鱼喜欢血腥味儿、呕吐物啥的,纪录片里说的。”
管声的目光四处游移,终于锁定了引来鲨鱼的嫌犯。原来,是帅呆在木筏上吃鱼,鱼血从缝隙一直渗到底部,随海水飘散。
它浑然不知,正在用吠叫朝鲨鱼示威。
“吃尼玛!差点害死别人!”管声怒极,随手扇了它一巴掌。它先是咆哮,又用前爪搭着眼睛,躲在角落呜咽。
“你跟它较什么劲!它啥也不懂。”范锡轻抚帅呆的脊背,“总发脾气,怪不得你肾结石。”
管声不屑:“气大伤肝,没听说过伤肾。”
“五脏是相通的。”
“别提结石了,快划船。”
鲨鱼已经游远了,二人卯着劲地划向那座岛屿。太阳越升越高,它葱郁的轮廓愈加清晰,也愈加的……熟悉。
一根形状尴尬的礁石巍然屹立,是日天。
它与他们隔海相望,于无声中发出讥讽,仿佛在说:“小样儿,两个傻X,折腾半天又回来了吧。”
“草!”管声悲愤地哀嚎,把菠萝蜜船桨丢了出去。
范锡责怪:“干嘛呀你!这下好了,你又可以摸鱼了,只剩我自己出力。”
管声瞪他一眼,夺过他的桨,吭哧吭哧地划动。片刻后,他们在礁石区附近登陆,先把木筏推至浅滩,而后双双瘫倒在地。帅呆也无精打采地趴着,不断发出哀鸣。
长时间的担惊受怕、风浪颠簸,猛地接触到实打实的地面,管声登时不晕了,心里也踏实了。九分的失落和绝望中,夹杂着一分庆幸。如果没有这座岛,他们只有迷失在海上等死。
“别难过了,爸错了,爸不该打你。”他轻抚帅呆的头,发觉手感不对。略一侧目,原来摸错了。他低声道歉,又摸向另一侧。
“你占我便宜。”范锡嘟囔着整理蓬乱的发丝。
他们卸下“行李”回到营地,想拿起泡网和无患子去洗澡,却发现余下的物品被动过。睡觉用的帐篷塌了一半,里面的充气艇也有被拖拽的痕迹,留在沙滩上的字迹也乱了。
范锡毛骨悚然,看向管声:“救援来过?”
“不像,可能是蛇吧,也没再见过更大的动物了。”
“会不会是……人?”他压低声音,心底蓦然涌起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有什么东西,似乎正藏在暗处,用阴冷的目光偷窥他们。遇见鲨鱼之后,他的胆子变小了,或者该说是变得谨慎。
“别瞎说,如果岛上还有其他人,肯定早就出来了,干嘛躲着?”说着,管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也可能是鸟。”范锡自我安慰地笑笑。
“对啊,别自己吓自己。”
他们走向水潭,一路都离得很近。范锡感觉自己的胳膊被管声挤着,随后一只热乎乎的大手摸了过来,牢牢握住他的手。
“别误会。”
“没误会,”他侧头弯起眼睛,“我也有点害怕。”
他不怕岛上有人,怕的是那个“人”不露面。
就像当你走进一栋房子,一个小孩笑着跑出来欢迎,这是温情片。而如果这个小孩躲在未知的角落,安静而阴沉地盯着你,那就成了《咒怨》。
而他们两个,竟然毫无戒备地生活了大半个月,期间还因矛盾各自为营。
恐惧感一丝丝钻出来,心上就像长了头发似的难受。人类总是有很多办法来自我调节,他们像小朋友一样手牵手,很快就适应了对方的体温。
洗澡时,管声创造性地用无患子泡沫和芦荟做成牙膏。范锡试了,苦得脸皱成一团,但表示认可。
管声又把野花碾碎,混进泡沫里,名曰“热带花卉洗发沐浴二合一”。范锡率先试用后,整张脸和头皮都变成了淡粉色,怎么搓都洗不掉。管声狂笑不止,随后把余下的丢掉了,说:“过两天就好了,不会一辈子都这样的。”
“万一呢?”范锡坐在水边,看着倒映在水中的粉乎乎的脸,顾影自怜,“天呐,我像小猪佩奇。”
“万一变不回来,我帮你找老婆,好了吧。”管声又笑了一阵,很自然地朝他伸出手,“走啦。”
他犹豫一下,把手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