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3/7页)

她终不是他的对手。

烛比已经将蓝色的藤条挣断,一节节掉落在地。

天婴被他长长地尾巴缠绕着。

妖云密布的孤神殿下,天空上方黑云卷成漩涡,一个透明的静音罩中,一条十丈来长的黑蛟,缠着一白衣少女,并将她高高举起,离地三丈。

神殿之外充斥着消杀之意。

烛比吐着信子,用一双猩红的眼看着她,“你若从我,我还能给你留条命。”

天婴的骨头都被他勒得咔咔作响,一张脸惨无人色。

她听说,蛇是那种求偶不成可以生吞对方的生物,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但非要二选一,天婴还是觉得被他吞了算了。

于是用微弱的声音道:“要不你还是别给我留命了。”

大蛇什么的,真的不可以。

她说得客气,但是烛比却勃然大怒。

“嗷”地一声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准备生吞长尾上的猎物。

顷刻间,黑云的漩涡之中一道天雷从天而降,冲破云层,劈开了烛比设下的结界,劈在他脑门的肉角之上,顿时皮开肉绽,黑烟四起。

他掉落在地,在地上扭曲挣扎中化为人形。

离地三丈的白衣少女从天空中落下,只见一道白影急跃向空中。

雪白的大袍在狂风中翻飞,接住了那从天而降的白衣少女。

烛比用了蟒族最原始的狩猎方法,将猎物勒死之后,一口吞掉。

天婴觉得视线逐渐模糊,意识快要消失之时,只觉得天空一阵惊雷将她唤醒,然后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将她拦在怀中。

这时候她的五感都已经迟钝,但是却还是一刻分辨出了来人是谁。

这个对她而言若即若离又冰凉的怀抱,在她虚弱之时无比依恋的怀抱,意识变得虚弱,甚至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已成条件的本能让她抓紧了来人的衣袖,然后沿着衣袖摸到了他冰凉如玉的手指。

“大人……”

容远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动。

她手指的温度比平时低很多,主动触上自己的瞬间竟然让他感到了心微微有些痛。

这时第一次她对自己显现出那般依赖目光,这种依赖好像就是她的本能,好像她无助的时候总想钻入自己的怀里,躲在自己的身后,然后这么怯生生地喊一声:“大人。”

他应了一声,“嗯,我在。”

天婴目光中泛着一些水光,带着一些恐惧。

天婴握着容远的手,将自己那张巴掌大的脸贴在了他的掌心,轻轻地蹭着,“大人,我有些害怕。”

容远发现烛比许是给她施了一些幻术,此刻的她并不是太清醒。

他亦不喜欢与人这般亲昵,莫说手掌,这样蹭一下他的袍角,可能都会被他立刻驱逐。

可是她丝缎般的皮肤在自己手掌上撒娇般一蹭的时候,他心中却微微起了一些波澜,甚至有些发痒。

但是看着她袖口露出的指痕,琥珀色的眼睛变得深了一些,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清澈璀璨。

容远道:“不怕。”

他的声音有几分凉意,这几分凉意像驱法的咒术一般,少女迷离的双眸变得清澄了一些。

她瞬间分清了今夕是何年,一切回忆涌上脑海之时,再看容远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时,却唯有两个字——排斥。

她在容远身上吃过的苦头可是比烛比多更多。

容远看着怀中少女的目光从依赖变成了排斥,有些惊惶之色,就宛如一只漂亮的兔子睁眼发现躺在一匹狼的怀里,于是开始扑腾挣扎起来。

容远的双眸微微颤动,但是脸上还是如此平静,他并没有让怀中的白兔动弹,刚才枕着她脸的手,放在她背上,将她固定住了。

“受了伤,别乱动。”

烛比用的全是蛮力的话,容远用的是巧力,他并没有弄痛自己,但是天婴却觉得自己在他怀中根本无法动弹。

她是受了伤,此刻已觉得极为疲惫,每动一下,骨头都疼。

这时一个白衣的少年也从神殿之中飞出,看到天婴在容远怀中先是一愣,但是随即蹲下,焦急地问:“兔子,你没事吧?”

天婴轻微地摇了摇头。

青风转身看着捂着头上开裂头皮站起的烛比,双目血红,“怎么回事?”

烛比对天婴有不轨之心青风知道,但是在孤神殿前如此丧心病狂这是为何?

他拔出自己的惊雷剑,却被容远制止,“退下,你不是对手。”

这时饕餮也赶了出来,看到这景象:自己名义上的后妃躺在自己的大臣怀里,而另一个大臣被雷劈了一下,疑是对自己后妃不轨。

这场面令他震怒不已。

他大喝一声:“荒唐!”

这声怒斥震得孤神殿可谓是地动山摇,本是扭着腰肢出来的六尾吓得躲在了柱子后。

青风手上的剑被震得嗡嗡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