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3/5页)
而这一世怎么觉得他怎么这样!
容远:“为何大祭司就一定要讲道理?”
天婴语塞,于是问道:“那讲什么?”
容远看着棋谱眼也不抬地道:“实力。”
天婴:“……”
她对容远的记忆清晰又模糊,清晰是因为他烙在自己记忆深处,模糊是因为这个记忆太久太久,并不仅仅因为隔世,前世她跳下祭坛前之前他已经很多年没来看自己。
很多年他几乎不和自己说话,只是来无妄海边看看自己或许只是确认一下自己死了没有。
此刻她模糊的想起,容远心情好的时候是会这样逗弄一下自己的,在他没有厌烦自己之前。
或许现在自己对他来说还是新鲜的,他心血来潮和自己说一下话,就像隔壁家的小孩,看到她觉得可爱,也会拔两根青草送到她嘴边,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想到前世她觉得无趣,于是放下了手,将她们揣进了被子,把被子一拢,背对着屏风闭上眼睡觉。
容远看着她落寞地将手收了回来,背对着自己睡觉的模样,走出了屏风,这时候她已经睡去,裹着被子蜷在了墙角。
在自己看到的回忆中,她睡觉不是这样的。
她睡得霸道,甚至半夜会将手拍在自己的脸上,或者抱着自己,不曾这样如此对自己避之不及地缩在墙角。
也不会心心念念想离自己越远越好。
他施了一个术,给她穿了一套淡蓝色的衣裳,然后从她身边拿着那件落下的银丝大氅披在身上,踱步出了棋室。
他向来洁癖,更接受不了别人的气味,而此刻小妖身上留下的淡淡草香,倒是让他觉得安神。
他入了鸣沙室,广袖一挥,周围沙土旋转,在他前面摆成了一个巨大的沙盘,其中万里江山,两支大军在人界相交。
*
蓝尾鸢对着江月弹着凤求凰,想着当时容远擦琴弦的模样,又想了想今日他在星月湖中抱着天婴的情形。
他放下她后,不曾擦过沾染过她的手,甚至将自己大氅脱下来给了她。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婢女们的耳语,正在谈今晚的八卦——大祭司在饕餮寝殿将蟠桃宴上那只兔妖救了出来。
蓝尾鸢手下的琴弦噌一下给断了。
她看着江月,悠悠叹了一口气。
*
星辰在房中用纱布磨着蟠桃核,她美丽的眼中泪水一滴一滴掉落在面前一地的桃核上。
这是因为今日擅自离席饕餮对她的惩处,让她将宴上所有人吐出来的桃核上的纹路磨平。
曾经星星一般高不可攀的她,如今抹着众人的唾沫,受着这样的屈辱,却没有人来救她。
她向神君大人一次次地求助过,但是苏眉也好青风也好,都告诉她:饕餮贪婪,即便自己与饕餮无夫妻之实,饕餮也绝不会轻易将自己给让出去。
也就是说要花极大的代价。
容远不愿意花这样的代价,所以她只能在这里日日受辱。
她刚才听到了那小妖的歌声,觉得刺耳。
妖族杀他父母,毁她家园,那只兔妖她更不喜欢,因为她的名帖消失让自己被双面妖训斥;她在孤神殿上抢走了自己手中祭品时,没有一丝犹豫,故意让自己陷入窘迫;她落水让大祭司去救她,辱了大祭司的清名。
她被饕餮宣去侍寝时自己的心中有些矛盾,虽然她会因得宠更加耀武扬威,但是至少能让她断了对容远生出来的非分之想,这是一件好事。
大祭司的人生不需要沾上这样的污点,仙族一定会再起,她是仙族唯一的公主一位的王女。
那时候祭司大人与自己……
想到这里,她惨白的脸上有了些许红晕。
无论怎样,她忘不了他救自己时的模样,她是自己心中唯一的希望和向往。
夜风微动,宫娥慌慌张张地进来,脸色比她还要白,双拳紧握气得发抖,“公,公主殿下,祭司大人夜闯寝殿,将,将那兔妖救了出去,带回生司阁了。”
哐的一声,她手中的桃核落地。
*
青风回到自己的卧房,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把那兔子送进了祭司大人的棋室,自己真的喝了那么多?
他打开衣柜,里面粉色的衣衫滑落了出来,看来自己没有记错。
为什么她会在大人的棋室?
想来想去已经就是那兔子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觉得害怕,到处乱逛,被大人给撞上了。
看着空荡荡的床他松了一口气,但是却又有些失落,他揭开被子躺了上去,隐隐闻到了上面若有若无的青草香。
他的脸嗖地蹿红,心怦怦直跳。
这时他的传讯符亮了起来,这是一次性的传讯符,专门用来与星辰公主联系的。
青风此刻不太想与星辰说什么,但还是点燃了传讯符。
火苗之中传来了星辰发抖的声音:“你们,你们今夜将那兔妖从饕餮寝殿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