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3页)

“是么?四哥在家里倒挺好的。”

“他这个人很要面子,或许是拉不下脸回家对你说,”聂青云笑眯眯道,“我原先比起你二哥来,倒还要更喜欢他一些,不过看他是个实心眼,就还是算了。”

宋玉章赞同之余,同时亦照镜般地发觉这种没心没肺的行为好似有些混蛋,但转念一想,他同那些情人在一起时并非抱着玩弄的态度,又好像也没那么混蛋。

“哎,其实我是真喜欢你二哥的,可是他实在太缠人了,一缠人,便不可爱了。”

宋玉章慢慢放下茶杯,骤然发现了个女性化的自己,他着实是有些震撼。

聂青云看宋玉章美如画卷的同时又非常安静,便很乐意同他说话,而她说话的内容也无非是同宋玉章探讨一些有关人生、生命、爱恨生死之类的问题,聂青云在国外学哲学,见解天马行空,相当地令宋玉章开了眼界。

“优秀的男人可以占有许多女人,优秀的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占有许多男人呢?这根本不公平,”宋玉章怀疑聂青云杯子里的不是咖啡是酒,但聂青云脸上又的确毫无醉态,“玉章弟弟,你说是么?”

宋玉章道:“如今都提倡一夫一妻制了……”

“no,”聂青云手指摇动,“我们应当要恢复成为母系社会。”

宋玉章不懂什么是母系社会,但看聂青云的态度,也猜出了七八分,他笑了笑,既没有应和,也没有反对。

聂青云大谈母系社会的好处,表示如果现在是母系社会,那么她所交往过的那些男朋友也不必伤心了,可以统统嫁给她,她虽对他们失去了爱情,但还可以保留一份过去的情谊,说不准还有旧情复燃的可能性。

宋玉章缓慢地喝着咖啡,同时心灵上也在被聂青云这与他过往所认识的女性截然不同的形象冲击着,思绪也跟着一同发散了……

仆人通报说大爷回来了,聂青云结束了宣讲,叮嘱宋玉章,“我同你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同我大哥说。”

宋玉章淡笑着点头,“好的。”

聂青云放下咖啡就溜,她退婚的事情聂雪屏虽也由着她了,但着实也知道在大哥面前,这种把婚姻当儿戏的行为是有一不能有二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先避避风头再说。

聂雪屏人在矿山那里耽误了一会儿工夫,听佣人说三小姐在招待宋玉章便轻皱了皱眉,“让他去伯年那等我。”

聂伯年的院子装饰得很美,宋玉章独立在门口,仰望着廊檐下的瓦片,入秋了,傍晚便蒙蒙地似乎要起雾。

聂雪屏在弯折的回廊上远远便看见了宋玉章修长挺拔的身影,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宋玉章像是有感应似的,远远的,也已经扭过脸看向了聂雪屏的方向。

隔得远,聂雪屏未看清他面上的表情,但他猜宋玉章应当是笑了,走近了,果然看到宋玉章脸上正挂着淡淡的微笑。

“聂先生,伯年怎么又病了?”宋玉章先问道。

“天气转凉,他肺上又有些不舒服,昨天咳了一天。”

聂雪屏面上是没有掩饰的淡淡忧虑,宋玉章道:“聂先生别太担心,伯年的身体还是不错的。”

聂雪屏点了点头,“你来看伯年?”

宋玉章对聂青云是这样说的,对聂雪屏却是笑了笑,“不是。”

不是以后,他也不说了,只目光看着聂雪屏观察了聂雪屏的脸色,聂雪屏自然是面不改色——他把脸转向了院子,“石榴都挂果了。”

宋玉章也看向了院子,“我去哪都能闻到桂花香,这里却是石榴香,可真是特别。”

两人又是一阵悄无声息,宋玉章低垂下眼发觉聂雪屏的衣袖上沾了灰,他伸手想去拍掉,手伸过去,便被敏捷地抓住了,动作太快了,快得似是完全出自本能。

聂雪屏的手很热,抓了一下宋玉章的手腕,又立刻放开了,他低头也注意到了衣袖上的灰尘,轻拍了两下,道:“刚从矿山回来,沾上了些灰,失礼了。”

宋玉章把手背到身后,“聂先生这算什么失礼呢?你只是急着待客罢了。”

聂雪屏拍衣袖的手频率渐低,慢慢停了之后,他视线上移地看向了宋玉章。

宋玉章正是大胆试探的时候,被聂雪屏那温和的目光注视后,觉得自己的意图仿佛是被对方看穿了,然而聂雪屏的目光就只是柔和,没有丝毫要同他较量的意思,宋玉章甚至感觉到了宽容,仿佛宋玉章这试探是小孩子开玩笑,而聂雪屏也只是一笑置之。

小孩子开玩笑时,若是碰上这样的目光便要自觉地感到羞愧了,然而宋玉章并不是小孩子,目光笑微微地亦注视着聂雪屏,试探的意味依旧很浓厚。

聂雪屏也未移开眼,他只是那样,静静地注视着宋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