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页)

虽说这桌子的木料也是上品,可这样也还是有些叫人看不懂,这样的宝石无论是做成戒指还是项链,那必定是华贵无比夺人眼球,镶在桌上,可真叫人看不懂。

宋玉章同柳传宗在外间说话,“宋齐远答应给三百万美金,今晚你带着账目过去,叫他将今日银行所支取的份额贴补出来,还有,你见宋齐远,不必背着另外两个,就是要让他们看见才好,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要叫他们知道,只需让他们知道你是为了银行的事同宋齐远往来即可。”

“明白了。”

宋玉章拍了拍他的肩膀,偏过脸,眼中带笑地看他,“知道我是什么用意吗?”

“知道。”

“说说看。”

“大少二少疑心重,会怀疑您连同三少四少设局谋夺银行,欺骗他们轻易罢手。”

“宋齐远是个聪明人,那两人的疑心恐怕也瞒不过他。”

“三少越聪明,同大少二少就离心得越快。”

宋玉章又拍了下柳传宗的肩膀,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他。

他给的很随便,柳传宗毫无准备自然地接了过去,目光一扫,看到纸背后透出的墨渍便顿住了。

宋玉章转过身回到房间内,见工匠小心翼翼的,便道:“没关系,磕碰掉一点也没事。”

工匠神情疑惑,宋玉章便道:“我是说那颗石头。”

“这么名贵的东西……”

“没关系,”宋玉章边笑边道,“这种小玩意家里多,有的是。”

工匠们目瞪口呆,终于算是见识了何为巨富,既然雇主都这么说了,那就放开手脚干吧!

宋玉章不是没想过将这东西卖了换些钱,连同宋家家里那些东西,拼拼凑凑应当也能卖出不少钱,够银行再苟延残喘个几天。

可这事万一传出去,宋家这纸糊的老虎可就是一撕便碎了。

别的事宋玉章不敢说,如何虚张声势瞒天过海,这方面他的确是行家。

所以不能露怯,他现在是海洲三大巨富之一,自然财大气粗,宝石都当桌上的装饰。

工匠退出,柳传宗重又进了门,他道:“五爷这是什么意思?”

宋玉章抚摸着桌上被强嵌进去的宝石,手指头轻抠了一下,没抠动,很牢固,“什么什么意思?哦?你说卖身契?”宋玉章随意道,“拿着吧,当初我应承过你,如果我得到这家银行,就放你自由,不让你再当奴才,所以,拿去吧,”宋玉章边摸着桌子边回头,神色很是轻松,“随你烧了还是撕了,喜欢的话,也可以留下来当个纪念。”

柳传宗手里仍拿着那张薄纸。

“怎么,”宋玉章看他神色似乎有异,便道,“你不必觉得我是在收买你,如今你我之间没什么利益牵扯,这东西我留着也是没用,你照样干你的事,该多少工钱我给你多少工钱……”宋玉章顺手从桌上抄起文件来看,“廖局长一个运输局局长,每月工资不过尔尔,哪来这么多钱存在银行里,搜刮的本事倒不赖,改天我得约他吃个饭讨教讨教,先把这个月的应付过去,替我约沈成铎,晚上我找他聊聊,还有,宋振桥既然早打过聂孟两家的主意,肯定留存了不少有关两家的资料吧,都整理出来让我看看……”

柳传宗这人几乎是过目不忘,过耳即记,所以宋玉章毫无顾忌,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等他说的口干舌燥时,才发现柳传宗竟罕见的似是在发呆。

“柳传宗?”

宋玉章叫了他一声。

柳传宗慢慢抬起脸,他面上没什么神情,木偶脸孔拉扯不出样子的古怪,只举了手里的卖身契,重复道:“这个,归我了?”

这是宋玉章给出的第二张卖身契。

第一张是还的春杏。

春杏没说什么,只眼泪汪汪地给他磕了个头。

宋玉章心道柳传宗已是四十岁的男人了,总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也对他流眼泪磕头吧?

柳传宗卖进宋家二十五年,看他的模样,虽然说是家仆,但应当也是风光的,毕竟是宋振桥的心腹,宋振桥总不会薄待了他。

宋玉章道:“柳传宗,这卖身契我还你,接下来的事你也别想躲,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宋玉章声音渐低。

柳传宗把那张卖身契吃了进去。

宋玉章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嚼,一点一点地咽,然而神情还是很麻木,看不出他到底是吃得难受还是不难受。

宋玉章静静地看他吃完,手捏着文件,面色淡淡,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喝口水,润润嗓子。”

柳传宗一言不发地站着,喉咙一鼓一鼓,看上去似乎还在吞咽的样子。

他没喝水,只目光黑洞洞地看向宋玉章。

宋齐远说,这不是真正的宋玉章,不是宋家的血脉。

也对,真正的宋家人,怎么会就这么随便地放他自由?宋家的人,不把人从骨头里攥出最后一滴血,都不会轻易地放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