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折腾◎(第4/5页)

“陛下的人这六日可都没闲着。”偶尔竟能听见屋檐上窸窣如猫儿跑过的脚步声,很轻,夜深人静时。

周瑄笑:“朕自然想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朕喜欢你,恨不能时时将你带在身边。”

“我就在你身边呀,没有出宫,没有离开。”

“你不懂,你没有心,不懂朕的可怜。”周瑄赌气,轻咬她的耳垂。

谢锳的指甲抠进他肉里,羞恼着推开:“你才没有心。”

“是,朕的心都给你了,可不就是没了吗。”

谢锳一愣,被气笑。

两人闹了会儿,谢锳被他抱上床,抬手落了帷帐。

肉糜和粳米粥没来,倒是被周瑄吃干抹净,欺负的透彻。

谢锳趴伏在枕上,眼神迷离,虚喘连连,濡湿的汗珠塌透了寝衣,被推到腰间的裙衫褶皱成堆。

双腿不受控制的打颤,想要合拢,仿佛做不到。

听见一声餍足的笑,谢锳愤愤回头,雪白的小脸像点了两抹胭脂,腮颊红扑扑的。

周瑄覆过去,手臂穿过她的肩下将人揽住。

“朕可是收着来的。”

“呸!”

谢锳哆嗦着,狠狠骂了句。

“谢锳,朕身体康健强盛,是你的福气。”

“这福分,我也没那么稀罕。”

“方才朕可看见了,你分明喜欢的要紧,抱住我跟随我,朕连退都退不出。”

“你!”

可要点脸吧。

他将吕骞带来的保证书拿到谢锳眼前,晃了晃。

“别生气了,朕都服软了。”

他所谓的服软,便是应允吕骞在保证书上签了名字。

每次矛盾冲突,无法调解之时,总是被他糊弄过去。

这一回,仿佛也不例外。

谢锳闭了闭眼,喘道:“我怕是担不起陛下的服软。”

占尽便宜,还有脸说自己服软,谢锳没力气与他争辩,伏在枕间昏昏欲睡。

“但只这一次,下回朕便会狠狠罚你。”

听听,三言两语便又站在高处,分明是不知错,不认错。

谢锳扭头,睁开眼。

“下去!”

周瑄觉得自己待她太好了,以至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偏还乐意至极,连夜吩咐承禄将紫宸殿的衣物搬回来。

高兴了整日,岂料夜深人静折返清思殿,那人却不在床榻上。

问了宫人,才知谢锳搬去偏殿,此时已经沐浴梳洗完,睡下了。

周瑄站在楹窗外,听着屋内主仆三人嬉笑谈论的声音,仿佛能想象到如何轻松愉悦,而他,像极了怨妇,黑漆漆的庭院里,他在听一小娘子的墙根。

可笑。

阔步离开,承禄小跑着才跟上。

“陛下,可要回紫宸殿。”

周瑄瞪他:“去传何大将军,便说朕有军务相商。”

薛娘子来送谢礼,初三坦哥儿生辰,因为云彦和秀秀上门赴宴,故而她便只着人送去贺礼,并未到场。

薛娘子将藤编小篓子放下,掀开红绸布,一一介绍。

“这是我亲手绣的小衣,不是给你的,等日后留给你孩子。”

很薄很软的面料,上面绣着的小老虎栩栩如生,摸起来并不硌手,想来穿着会很舒服,谢锳忍不住促狭:“猴年马月的事,没影儿。”

“先备着,这是给你的,可喜欢?”

是一对臂钏,谢锳点头,收起来:“你这回礼,当真隆重。”

“谁叫你出手阔绰,竟打了个纯金长命锁送去,怕是能买一处宅子,我可不得上点心,巴巴攀上你的大腿。”

两人打趣着,仿佛回到初认识的那两年。

沉静林和云彦关系好,谢锳与薛娘子又投缘,两家时常约着出门赏花打球,连拜菩萨也一道儿过去。

“上元节立后,眼看着还有两日便到了,可有什么需要我帮衬的。”

“不用,只走个过场,旁的还跟从前一样。”谢锳摆手,绣着手里的帕子,递过去给她看了眼,“帮我改一针,我绣活不大精致,这里总是绣错。”

薛娘子接过去轻而易举引线绣边,“已经很好了,当初你喜欢绣菖蒲,总要绣费几个才满意。

这荷花的纹路比菖蒲更难,你却绣的很是得体。”

刚嫁给云彦,他同自己讨要随身香囊,便是常说沉静林有,他没有。

谢锳现学现卖,跟府里嬷嬷学着绣菖蒲,从前她也会,但绣的不好,最早时候送给周瑄,都是些歪瓜裂枣的物件,亏的他记了那么多年。

“也是巧,”薛娘子顿了下,看着她说道:“上元节,你封后,他娶妻,前缘断了。”

谢锳看着崩开的炭火,点头。

“断了便断了吧。”

薛娘子没接话,看她面容平淡,神色从容,便知谢锳当真抛弃前尘,不再汲汲于过往。

她很佩服谢锳,甚至说的上羡慕。

任凭当初如何恩爱,断绝时犹能做到果断干脆,不藕断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