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4页)

“伤口瞧着可怖,但只要好好吃药换药,一两个月就能恢复了,没事儿哈。”毒医拍拍元宵肩膀。

他说得轻描淡写,元宵却差点一骨碌翻起来,“一、一、一两个月?!!”

“这还是快的,”孙太医点点头,“幸好眼下是秋季,天不算热,不然伤口发炎化脓、好得更慢。”

元宵:“……”

两位大夫实话实说,孙太医还煎着药,便提前告辞离开。

剩下毒医被乌宇恬风叫到屏风外,细细问了这些天元宵饮食起居上需要注意的事儿——

屏风后的元宵,眼眶却渐渐红了。

凌冽被他吓着,急问道:“怎么,伤口又痛了?”

元宵却突然握住他手,呜哇一声大哭道:“呜呜呜呜呜,王爷,这一两个月谁来伺候您啊?要不您还是将羽书叫过来吧?”

“……”凌冽挑挑眉,“羽书在朝为官,是暗钉,拔起来又要十年时间安排,别胡闹!”

元宵泪眼汪汪,“那、那让影五他们回来……”

“……影卫不是小厮。”

元宵皱皱鼻子,圆亮的黑眼睛盯着他,也不说话,就那样掉金豆豆,将脑后的青布枕洇湿一片。

凌冽恼了,“本王又不是三岁孩童,怎么时刻需要人伺候?!”

元宵幽幽开口,道:“明真年,您看书入迷,喝了一夜冷茶,第二日起来就犯了胃痛。”

明真是皇兄的年号,凌冽嘴角一抽。

“之后在北境,”元宵目光幽怨,“您泡在浴桶中看兵书,水都冰了您都不觉,之后就高热得差点染上肺病,郭老将军和夫人都吓得不轻。还有,您经常赤足下地、贪凉还喜吃生食,夏日用冰也是……”

提起这些,元宵如数家珍。

说到后面,小管事都忘了哭,反而掰着指头一件件清算。

凌冽被他说得又羞又恼。

小蛮王也从屏风后面绕进来,饶有兴味地驻足听着。

元宵停下时,威风凛凛的北宁王已是一张大红脸,他咬着后槽牙,“……让你背书你三天就忘,记本王这些事儿,你倒很清楚哦?!”

北宁王礼贤下士,除非必要,甚少自称“本王”。

若在平常,元宵定能明白——王爷这是在发火。

可现在,小管事伤重且担忧,便没分心思揣度主子态度,他还是坚持,让凌冽无论如何找个人来伺候,不然他吃不好睡不好、伤也养不好。

凌冽:“……”

正在这主仆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乌宇恬风却走到床边蹲下,他牵起凌冽的手,冲元宵认认真真道:“哥哥我来伺候,还有你,我也会照顾好的。”

元宵一噎,差点被唾沫呛着。

“我伺候你们俩就是了,”小蛮王点点头,很郑重,“我会做好。”

元宵眼珠瞪出来,“我没做梦吧王爷,他他他他说什么——?”

凌冽看了这两人一眼,终于逃也似的,自己推着轮椅离开房间。

○○○

当夜,凌冽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照看元宵。

元宵本人死活不同意,哭得眼睛都发肿。

结果,乌宇恬风便命人多搬来一张大床摆在屏风后,“我陪哥哥留下。”

主仆俩一个撇嘴、一个皱眉,最终却都同意了这个折中的法子。

元宵到底身上有伤,又哭又闹得折腾了半日,洗漱完沾枕头就睡着了。

凌冽却翻来覆去,心里一直想着元宵受伤、译文手稿被抢走这事。

乌宇恬风从后拥着他,见他翻来覆去地烙饼,便恶作剧地挠挠他腰,“哥哥睡不着啊?”

那位置太痒,凌冽缩了缩,却也觉得自己这样折腾不是事,便起身道:“我去看看元宵。”

“我去吧。”乌宇恬风将他摁回被窝,“哥哥躺着就好。”

为了方便照顾,屋内的屏风被往东挪了挪,正好能看见元宵的床。

凌冽被他埋到柔软絮丝被中,好容易探出脑袋,就见小蛮王走到床边探了探元宵额头,见他没发热后,才替他掖好被子。

其实,凌冽多少能察觉到,对他之外的人,小蛮王脸上的表情都很冷。

但偏就那样一张冷峻黑脸,在摇曳的昏黄灯火下,竟显出几分性感来。

凌冽裹着被子,不敢放任自己细想,否则——

他就会忍不住地想小蛮王胸膛上结实却柔软的胸肌,想他线条完美流畅的腰腹,想藏在闪烁光影中的金色长卷发,想他的暖烘烘的小腿肚……

越想,凌冽越觉得口干舌燥。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便认真开始想元宵的伤。

晚饭后,毒医来上药时,他在旁看了一眼,那刀伤一看就是苗刀留下的。

虽然苗人都用苗刀,但也还有些细微差别:

蛮国这边所用的苗刀是用百炼钢,黑苗却用水纹黑铁,百越那边则更多用青铜。

不同的材质留下的伤口,自然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