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定疆(一)(第2/2页)

后面,仿佛指点的人从路边卖字的变成了略识几个字的奴仆,她又加了横平竖直的几个大字,“不要阿月被人指点。”

而后,怀揣这信,在清晨登上已成了断壁残垣的丹鸾台,纵身跳了下去,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咽了气。

血书孤证,不予采信。

被鸾刀用巾帕盖着,奉了上来。朱晏亭只略扫了一眼,便挑着巾帕盖了回去:“赐给徐氏。”

“喏。”

这日郑韶过来,言语间不无嘲弄:“平阳侯轻易就被张绍吓破了胆,什么话都往外说,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兰氏还有两三分作母亲的样子,平阳侯……”她小心翼翼的抬眼打量皇后,止住话头:“太后气得摔了好几样东西,这会儿也病倒了,妾晚些还要去侍奉。”

朱晏亭似不以为意,只道:“你替我向太后谢罪,说我身体康复,再去问安。”

“无伤娶了媳妇也不见收心,徐氏的病,可能撑不过这个月。”郑韶犹豫良久,还是小心翼翼的说了这句话。

郑氏这样的侯爵高门,又是外戚,嫡子明媒正娶的正室是个奴产子,是门楣上的奇耻大辱。但因求的皇帝下旨赐婚,不得放妻退婚,也不能改落妾室,朱令月只能当个尴尬至极的郑氏冢妇。

朱恪不认,兰舒云已死,朱恂和张氏也不管她了,她又在出嫁之前得罪了嫂子。一无娘家,二无地位,三无夫婿的宠爱,在风波诡谲的豪门大族无丝毫依凭,日子过得如何,可想见一斑。

郑韶这句话挑明了,郑氏想让她“暴病身亡”,来探一探皇后的口风。

朱晏亭闻言,只是一笑道:“你府上事,与孤何干?”

郑韶心有戚戚,喏喏去了。

然而郑氏还没传来冢妇暴病身亡的消息,另一样雷滚九天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秋日游牧异族南侵下掠数城,掳掠财货妇女、屠黔首数百而去,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雁门郡守战死殉国,毗邻的燕国老燕王齐振拥兵见死不救,齐凌大怒,责令斩燕国大将军,削地重惩。

不久,老燕王在长安的孙儿宗正卿齐茂被下了诏狱。

有传言说,燕国与豫章国勾结,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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