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6/7页)
“五姐,他赶着去见对象呢,回头我们去照相馆拍吧。”陈晚替不好推辞的王利安解围,继《雾山恋》后,陶美丽又拍了部《相爱》,名气愈发大了,不方便出现在这个场合,王利安约了她在别的地方碰面。
于是一行人接着去了照相馆,南城的照相馆不止大饭店附近那一家,学校周围就有一家,去年新开的。
这会儿排队的人不少,大家都趁着毕业拍照留念,等了许久才轮到陈晚。
热热闹闹地玩了一整天,送走陈二姐他们,陈晚终于有了与许空山独处的空间。
上辈子毕业时的经历陈晚已记不太清,他那时一个人在国外,没几个朋友,是个“活在自我王国里的国王”。
“毕业快乐。”许空山的声音令陈晚的回忆戛然而止,快乐吗?对,他是快乐的。
“山哥,你有没有给我准备毕业礼物?”在众人即将各奔东西之际,班上流行起了临别赠礼,陈晚收了一堆礼物,以书信为主,价值倒是不高,但礼轻情意重,陈晚全部仔细收了起来。
女同学送的信件他一律没接,怕里面又是“君心知我意”一类的语句,许空山吃起醋来他可招架不住。
出于礼节,陈晚同样给班上的同学送了回礼,女生统一制式的丝巾,男生则是手帕,现在的卫生纸没有发展出那么多花样,大部分人依旧是随身携带手帕。陈晚的礼物,都能派上用场。
“君心知我意”发生在陈晚大三下期,班上组织看电影,黑灯瞎火的,陈晚没注意到有人往他大衣口袋里塞了个信封,到家脱衣服时从兜里掉了出来,被许空山捡个正着。
“六儿你的信掉了。”许空山尚未意识到不对,翻转到正面,赫然是一句“君心知我意”。
信封不是邮局常见的那种,而是用了淡青的纸自己糊的,凑近了能闻到幽幽的香味,配合封壳上娟秀的字体,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封情书。
即使陈晚目前处在一个含蓄的时代,他近年来收到的情书也超过了一手之数,但都小心藏起来了,没让许空山发现,直至此刻。
“山哥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见我。”陈晚莫名心虚,明明他根本不算拆开。
许空山当然相信陈晚不会有别的心思,只不过男人的占有欲作祟,非得在床上恶劣地逼着陈晚一遍遍保证以后再也不收他人的情书才作罢。
“准备了。”许空山说话时的神色有些奇怪,似是不好意思拿出手一般。
礼物叠成方型,用牛皮纸裹着,细麻绳系了个蝴蝶结,很薄,掂在手上的分量不重。
“我拆了?”陈晚在许空山的注视下解开细麻绳,丝绸的布料泛着天然的细腻光泽,陈晚起了兴趣,两手展开,竟是一件衬衣。
陈晚起初以为衬衣是许空山买的,然而男人的反应表示并没有这么简单,他翻看了一下针脚,心中有了答案:“山哥你做的?”
“嗯。”许空山故作随意,“不知道合不合适。”
“合适的。”陈晚的眼睛堪做标尺,大小合不合适一看便知,“我现在就换。”
尽管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没少做,陈晚依然无法自然地在许空山面前宽衣解带,他让许空山背过身去,脱下了身上的白衬衣。
许空山听着背后细微的声响,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摩挲了两下,为了给陈晚做这件衣服,他左手扎了至少十个针眼。
“我好了。”陈晚系上扣子,垂顺的布料轻柔地贴合着他身体的曲线,他抬手,袖子慢慢堆叠至肘间。
丝绸料子是许空山在制衣间拿的,在他心中,未经加工的白色最贴合陈晚,但似乎有点透,几乎能看见布料之后的风光。
这件衣服,决不能让陈晚穿出去,许空山飞快在脑海中想到。
“山哥你确定这是送我的礼物,而不是送你的礼物?”陈晚笑得狡黠,他动,身上的布料也跟着袅袅地荡,犹如隔雾看花,隐约的朦胧更具暧昧的美感。
衬衣的颈围稍小了些,有点勒得慌,陈晚解了颗扣子,衣领下耷,露出半截玉般的锁骨。
床头的电风扇呼呼地转着,吹得衬衣轻飘飘地在陈晚身上晃动。屋内亮着灯,屋外是朦胧的夜色,蚊香冒着猩红的火光,一如许空山的呼吸。
许空山隔着布料去亲他,好好的丝绸料子在他手里变了形,最后搭在床沿,要掉不掉,如同捻碎的花瓣,浸出了甜蜜的花汁。
丝绸衬衣终是皱成了一团破布,许空山动作轻柔地洗净晾干,上面的每一处褶皱都在控诉他的恶劣。穿是不能穿了,只能压箱底。
陈晚想象着许空山在制药厂的家属院,一个人躲在卧室里,右手捏着细得与他不成比例的缝衣针,艰难把布料拼凑到一起,眼底溢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