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7/7页)

“之前给舅舅看过草稿,我重新画了上色,请舅舅再帮忙看看哪里要改。”

这客套话说的。

颜色都上了,再改就是重画。

至多让程砺锋帮忙看看哪里不合适,能不能送出去。

到他手里,再转交给程太师。

虞氏带程文杰离开兰园时,程砺锋也被叫去了书房。

宋锦还在哭,始终认为程太师不重视她,没有把她侄女看,随便一个外来客都能让她受委屈。

程太师不跟她说话。

往前十来年,宋锦这般反复时,是说府里下人对她不敬。这事小惩就行,面上说得过去。

家里有外客时,她比谁都乖。

宋锦才情高,端庄柔顺起来,也得过许多夸奖。

今天能这么闹,无非是看存银背后没人,还是云程带回家的。

他问宋锦有没有给过程蕙兰首饰。

宋锦硬要说存银的事,要程太师罚存银,“我这么孝顺……”

程砺锋把玉镯放她手边,要她认认。

玉镯是碎的,拼到一起也缺个口子。

宋锦仔细看了很久,没找到任何字样花纹。

这就不能证明是她的东西。

她否认,“这不是我的。”

要给个钩子才愿意说,所以程砺锋又给她另外一个钩子,把玉簪也给她了。

玉簪保存极好,上面划痕都没几道,“锦”字也清晰可见。

宋锦又想否认,甚至想说这是别人栽赃。

看这对父子都神情冷厉,她才垂眸卖乖,说她送过程蕙兰很多首饰。

她叫得出名字的首饰,她全报了一遍。

满嘴谎言。

程蕙兰给她送差不多。

早年证据难寻,宋锦表现出异样时,程太师已经派人把她身边的人都清查过。

现在时隔多年再找,也寻不出线索。

只能从她态度里,把往日猜疑都锤实。

程太师说:“蕙兰留了一条帕子。”

宋锦立时煞白一张脸。

程砺锋给她面前放了条帕子。

宋锦看到帕子一角的“锦”字,她就浑身发抖。

宋家清贫,她父亲就是个六品官,在京都什么都不是。

她十几岁时,爱俏,别的做不到,首饰都素净,就爱在些绣样上下功夫。

一个花纹里,藏着最低三种颜色的线。

同色系的线,分个深浅,绣出来后别家姑娘总说她小家子气,说她缝条帕子的线都没有,只有程蕙兰夸她手巧。

夸过她以后,她觉得程蕙兰不如其他姑娘真心,就想看她在外丢人,所以再没用过这种绣法。

程太师要她好好看看上头的字。

字是他这两天要人写的指认信,再用其他药水浸泡过,大部分都模糊掉了,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关键词。

比如“宋锦”、“叫人”、“害”。

到这里,程太师就让程砺锋出去,“你让程哥儿把蕙兰留的东西拿过来。”

宋锦知道他脾气,自己认,惩罚就轻。

被指认,证据确凿后再悔悟,程太师都不会替她求情,更别提饶她。

她一边认错一边提她爹爹,“他让你照顾好我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程太师眉间压着怒,“那你又怎么对蕙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