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5/7页)

不客气,他就保持了一贯的阴阳怪气。

“自家儿子都不帮忙,还指望别人家?他以后是要当青天大老爷的,亲爹的一亩地税都不能躲,我请人来干活像什么样子?”

至于云程,不提也罢。

太师府家的小外孙,身份摆这里,是自家人他也不敢说。

他这辈子连县老爷都没见过,京都太师府,想想就眼前发黑。

说亲儿子,他就敢了。

“存山考中后回来祭祖报喜,说会给我种两亩地,我当他孝顺呢,结果他倒好,他等他同窗来了才开始种,带着个柔弱书生,两三天才锄草播种,他拿我的地做人情!到时产不出粮食,我贴补了人力不说,还得倒贴粮!”

有些话就是不能起头,起了个头,心中那团郁气就会燃做火,压不住,每说一个字,火气就旺一分,说到后来,他理智被烧完,可算是提到了云程。

“以前多老实一人,不敢出门,话也少,别人骂他脸上他都缩头缩脑不敢吭声。攀上我家存山了,都敢给我甩脸子,我做公公的大老远去给他俩送浴桶,还被这个训斥被那个责骂,在儿子面前里外不是人。你看他是不是很有心机?把我儿子拿捏得死死的!我还敢请人干活,请人干活指不定要怎么说我!”

程文瑞听见叶大说送浴桶,唇线就抿得很紧。

听见后头有人训他,叶存山也向着云程,他才压着情绪,没跟人计较。

叶延都没有想到,程文瑞普普通通一句关心的话,能让叶大炸成这样。

他在旁边跟着劝都拦不住,叶大看叶延也有火气。

自从叶存山读书以后,他就被人拿去跟叶二叔比较。

比多了,他也希望叶存山比叶延有出息。

今年叶存山考上了,叶延再次落榜,他心里别提多得意,还特地去叶二叔面前嘚瑟过。

可那又有什么用?

叶延落榜了,但是叶延留家里,给人启蒙,也在村口接待商人,一个月能拿二两银子。

叶虎叶勇兄弟俩也在今年跟家里修复关系,地里一直搭把手干着。

赵氏跟刘云会织布,家里三个儿媳都会织毛衣,刘云更是在造纸作坊当师傅,她都不是干活的,她是教人的!

而他呢?

他儿子考上秀才,带走了夫郎不说,还把存银分了出去。

叶大问叶延是不是故意的。

叶延被他问得很懵,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还解释,“不是,这位兄弟说是府城那边来的,给家里带了东西……”

他解释的话没说完,叶大就问他:“你是不是故意勾着我儿子读书的?你看看他现在读出去,我家成了什么样!”

叶延:?

饶是他脾气好,他都忍不住顶嘴了,“你家这样,是你先把存山分出去的啊,他那时过得多苦?正年轻的大小伙,没田没地,连包糙粮都没从家里拿到,你说给他二十五两,那是什么时候给的?程哥儿要没跟他成亲,这银子他能见得着吗?他那条件了,他还娶什么亲!”

程文瑞不想牵累叶延,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灶屋里刘翠英听见动静出来,看叶大这脸红脖子粗的,还以为来人是吵架的。

她年轻时也泼辣,撸了袖子就要跟人掰扯——最近操劳下来,她火气也大!

程文瑞让人把东西放桌上,说是府城捎带回来的。

刘翠英就哑了声,再听叶延简要解释一遍,就揪着已经要当四个孩子爹的叶大回屋教训。

家里现在指着叶大种地,刘翠英没打,但骂得很凶。

陈金花在这一通闹哄哄里,一激灵清醒了。

是她先把叶存山分出去的,叶大又被提醒,她待会儿也少不了被挤兑。

所以她看叶延的目光也不善,但她现在一个人都不敢得罪,狠话膈应人的话,半个字不吐。

家里吵成这样,自然是待不下去的。

又在饭点,叶延就带程文瑞回自己家吃饭。

到他家,刘云跟赵氏听说有叶存山跟云程的消息,都很惊喜,追着程文瑞连连发问。

程文瑞就把他们一家的名字对上了,是信件里提过的,跟云程夫夫俩交好的堂哥家。

既是交好,程文瑞说话就客气。

也打听云仁义家,“说是给家里捎带东西,我寻思着存山家去过,程哥儿家也该去看看。”

看看他家日子多不顺。

赵氏哼一声,“去程哥儿家,也不要给云仁义送东西,他以前祭拜爹娘前,都爱跟人打听云仁义的倒霉事,到墓地去讲给爹娘听,这捎带什么?待会儿你听完,跟着咱们一起咒骂一句,这就是礼了!”

程文瑞没跟这么粗鲁直接的人打过交道,干咳一声,洗耳恭听。

由于云仁义跟李秋菊是主动承认经常抢他姑姑的首饰,分家以后,小云程跟父亲相依为命,也没有得过云仁义家半分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