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咬春(第6/7页)
聊几句,大戏开场。
没有戏服,盘了发,抹了浓妆,上台是一出《藏钩家庆》。
三代同堂时,行藏钩令,引福禄寿三星降临赐福。
云程许久没有娱乐活动,这简陋戏剧,也让他看得久久不能回神。
叶存山给他带了吃的,今年过年买的零嘴多,全是方便带出来的坚果,平时能给云程吃了磨磨牙,解解馋。
他还没塞云程手里呢,存银就跑了过来。
还是那身兔毛滚边的红袄子,今天胭脂略浓,双颊红扑扑的,特别兴奋的喊云程,“大嫂!我有事给你说!”
云程分神看他,存银藏不住幸灾乐祸,“叶存金那个傻子,他去找他大哥要金镯子金玲珑球,大过年的被打屁股了!”
炫耀几天,终于有了收获。
存银收了心,不乱跑了,搁他们身边站着看戏。
这戏每年叶根都会请人来唱一回,阔绰时多唱几场,紧巴时少唱几场,一年最多两次,看过了好多次,存银也犹有兴趣。
叶存山给云程说:“他怕被存金揍。”
小孩子打打闹闹,不过分,大人都懒得管。
性别意识有了,没到谈婚论嫁时,哥儿跟男孩子也像,区分不明显。
云程护短,“可不能让他揍。”
叶存山捏他手,问他:“你是喜欢小孩子,还是喜欢存银?”
云程哪里不懂他意思,脸霎时变得比存银抹了胭脂的脸还红。
他说:“我喜欢存银这样的小孩子。”
活泼可爱嘴又甜。
叶存山挠他手心,“这孩子我养出来的。”
所以他俩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崽呢。
云程摸摸他眼尾的孕痣。
孕痣的颜色表明他是个易受孕体质,所以那还得看叶存山给不给力了。
同时也想着,这次回县里,也抓紧去医馆摸摸脉,调养调养身子。
戏班子开一天,云程看不了一天,下午回家继续绣生肖挂件,这次绣了小兔子,因为存银跟着过来了,他刚好教人绣。
也告诉他价格,让存银立时收了玩闹心,连绣给自己的小兔子都想拿出去卖钱。
杜知春要这挂件,是要送到京都的,不论以后叶存山能不能考到京都,他们都要跟杜家维系交情,这些挂坠云程亲手绣。
柳家那边若有人要,就看他们是要原价买他绣的,还是便宜一点的,请存银绣。
小挂坠云程敢开价的原因也在这里,即使买回家了,请了绣娘,除非人家技艺好,不然还仿不来,他里头用了多种针法,这些在后世都被完善过。
比宫廷绣娘是比不得,民间要找出比他厉害的,也没几个了。
这一下午,存银就学得相当认真。
他上头没有娘亲教,都是这家学学那家学学,针线活儿细密平实,挑不出大错,也没多好看。
普普通通的花样能绣几个,再精细就不行了。
云程给他在布上画了样式出来,叫他照着线条边缘描着绣。
存银看得目瞪口呆,“大嫂,你还会画画啊?”
云程用叶存山的理论搪塞他,“我刺绣好,画画当然好。”
存银真信了,并且认为他学会了刺绣后,也能有一手好画技。
叶存山下午则去家里跟叶大聊天,带上了这次过年买的椒柏酒。
椒柏酒跟屠苏酒的味道云程都喝不惯,夫妇俩把梅子酒都喝完了,这酒还剩着。
叶大不知道是剩下的,还以为他最近的行为终于感动了儿子,叫陈金花去炒两个配菜。
村里没几个怀孕了就不干活的,陈金花状态好了后,家里也操持起来,灶膛高,肚子挺着不好过去,就在炉子上炒。
叶存山叫她不用做了,陈金花也跟叶大一起误会了,当叶存山是体谅她,到最后上了三个菜。
等到叶存山说明来意时,叶大嘴里便没滋没味了,“怎么还要带存银去?马上开春了,地里忙起来家里要个做饭洗衣的,你娘这肚子肯定下不了地,就是做好饭了,也要人送到地里。”
这些叶存山知道,他说:“你不是有二十两吗,回头请人来就是。”
忙过这一阵,叶根就不会把全村人都抓着不放了,大家都知道要干什么,他就只管自家人的作坊,外姓人爱干嘛干嘛,他尽责了。
到时候叶大就又能请人过来了,家里活就那么点,一天多跑两趟就有多的铜板进兜,有的人是想来。
叶大不同意,“村里说我摆谱,我请了像什么样?”
叶存山就戳他心窝,“我看堂哥家也没说忙不过来。”
叶延家婵姐那么小一个,还要分人照料。
叶大攀比心上来,依然不想吃苦。
叶存山这才给他说存银是去学手艺的,“他织毛衣没多久,就自己挣了银子回来,留家里种地有什么出息?”
叶大:你直接说我没出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