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本经(第3/4页)
淳于翌看她一眼,“说你是太子妃,确实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倒不如说是侍妾,还能让别人对太子妃存有一点幻想。”
“臭太子!”荀香咬牙切齿地叫道。
淳于翌轻轻地笑道,“爱姬,我们商量件事,臭太子这称呼委实不怎么好听,不如唤‘翌’,如何?当然,如果是夫君的话,我会更高兴。”
荀香顿时暴跳如雷,淳于翌却开心地大笑起来。
黎雅夕和侍女捧着茶点回到大堂,看见淳于翌开心地大笑,不由问道,“殿下,何事如此开心?不妨说出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淳于翌伸手,把荀香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假装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在说太子妃呢。”
黎雅夕布好茶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听说太子妃在敦煌的名气极为显赫,在军中的威望也很高,娶了她,对太子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吧?兵部尚书和大将军的女儿全都握于您手,等于掌管了我大佑的军权,不愧是皇太子殿下!”
荀香再笨,也听出了黎雅夕话中的含义,动了动,却又被淳于翌按住。
淳于翌对黎雅夕说,“雅夕,我今天是来买黑泥的。无关的话题,请不要多谈。”
“是,我多嘴了。不瞒殿下,我现在手头确实没有黑泥。如果殿下真的想要,等过两日做好了新的,再派人给您送到鸣泉宫去。当然,还是老规矩。”
说着,黎雅夕便命人摆上一副棋盘,棋盘上有一局残棋。
“只要殿下解了这盘棋,我分文不取。”
淳于翌看了看棋盘,眉头微皱,“雅夕,你的棋局是越来越难解了。难怪连慕容子陌,都要铩羽而归。”
黎雅夕的笑容有一些苍白,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没有再接话。不破这棋局,就无法见到那个人。她凭借棋局和黎家独传的医术,为他收罗了许多出色的谋士。而作为这些的回报,便是他一月甚至数月一次的那短短的温存。
她明白自己是在饮鸩止
渴,但在爱情的这场角逐里面,谁先爱上谁,谁用情更深,谁便是输了。
荀香不懂棋局,她脑子里面只不断重复着黎雅夕刚才说的一番话。她虽然隐约知道,关于皇权的争夺,自古就没有平息过,更何况太子的对手,是被那样的表哥爱着的公主。但利用这两个字,像是一把插。进了她心房的匕首,刺得她心痛。
淳于翌花了一番功夫,终于破了那棋局。黎雅夕高兴地看着棋局,当即写下了凭证,应允两日后,送黑泥到鸣泉宫。
淳于翌知道黎雅夕虽然聪明,但绝不是出此残局的人。布此局者,心思缜密,谋断极高,普通的棋局现象环生,步步相扣,这样的能力绝不是普通人能够企及的。他虽然耳闻黎雅夕那位神秘的入幕之宾,但一直不敢妄下论断,而今却更加有几分断定。
等从竹苑出来,荀香一句话不说,就钻进了马车。
淳于翌知道刚才黎雅夕“故意”说的几句话,刺痛了她。他也是天真,黎雅夕是何等七窍玲珑心的人,怎么会因为他故意的掩饰,而猜不出荀香的身份?毕竟能够认识诚王王妃,西凉公主李翩翩的人,定然不会普通。
他原本只是想找个机会跟荀香独处,现下是好心办了坏事。他钻入马车,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吩咐车夫驱车。
一路上无言。当马车快抵达禁军营地的时候,淳于翌终于低声问道,“你信她所说的?”
荀香没说话,只是拿背影对着淳于翌。
“香儿。”淳于翌似是随意的唤了一声,好像并没有期待得到回应一般。
荀香一怔,这是她的乳名,初次听到爹娘,还有表哥以外的人这么叫她,似乎有些不习惯,但又似乎还有点莫名的……悸动,或者说是欣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被拉近,不再存有地位的高低,身份的尊卑。
淳于翌从被背后环抱住荀香,手臂用力,好像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荀香能感受到脖颈间的热流丝丝缕缕,若有若无,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听耳旁那人低沉的,蛊惑般的声音,“若我真是有心利用,你会如何?”
这句话,像一计重锤,狠狠地砸在荀香的心上。她的手指微微发抖,眼睛有些发酸。如果真的是利用,她会恨他。她最讨厌被当做工具,正如当初刚刚接到那道选妃的圣旨时,最先想到的是老爹把她卖给了皇帝。身后的这个人,虽然从来都没有温柔的言语,但在
她几次遇到麻烦的时候,都是他出手帮了一把。
她并不是没有感觉,但是她也没有任何把握。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是真心,什么时候是假意?
“我会证明。”淳于翌忽然开口。
“啊?”荀香被猛地叫了一声,本能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