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3页)
傅灼听后点头:“不小了,还能等着你,算是有良心。”
之后傅灼也没再多问,只又埋首到了公务中去。而秋穗见状,也不再说话,就默默做好手中的活,继续给他研着墨。
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秋穗也会悄悄抬眼去打量他,她想看看他此刻脸上的表情,看他到底有没有信了自己方才的话。但她才抬眸望过去,那边的人就像是提前猜到她会偷看一样,慢悠悠便扭了脑袋来也看向她。他此刻目光沉静,带着点探寻的意味。
被撞个正着,秋穗不好再匆匆收回,只能硬着头皮说:“郎主是还要继续留奴婢在这儿研墨吗?”好在这会儿砚台里的墨汁也够多了。
傅灼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然后才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落在了她手下方的砚台上。想着时辰的确不早了,傅灼便说:“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先去歇着。”
秋穗自然不敢歇着,她只是退一步朝傅灼行一安道:“那奴婢先退下,就候在门外,郎主有什么吩咐,尽管传唤奴婢。”说完后,就转身退去了外间候着。
这一夜,傅灼没再传唤她。但秋穗也没敢先睡,打盹都没敢,仍是等内间熄了灯火,内间的人歇下了后,她才敢合衣歪在炕上眯一会儿。
次日上朝的路上,傅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然后对常舒道:“你差个人去一趟叶台县,查一查一户余姓的人家。这家有父子两个秀才,在当地应该算出名。”
常舒比弟弟常拓稳重,对郎主交代的事素来只做不问。这会儿即便知道郎主要查的人家是秋穗姑娘的娘家,他也并没多问一句,只说是,会即刻去办。
*
秋穗一早伺候完郎主上朝后,没回自己屋,直接去了闲安堂小厨房找春禾。
一过去,就悄悄寻了个机会问春禾:“怎么样?姐姐昨儿同庄嬷嬷说了吗?”
春禾道:“我说了,果然我娘也说这几天看香珺不对劲,她说她会寻人盯着香珺的,不会叫她做出什么错事来连累老太太。我娘还说,果然妹妹你是个聪敏且心思剔透的,说我同你比显得傻了些,我日日同香珺一处共事,竟没瞧出端倪来,你不过偶回来一会儿,竟就一眼看出来了。”
秋穗笑着自谦:“姐姐要带着这么多婢女一起侍奉好老太太,每日忙都忙得要死,哪会有闲功夫去想这些?何况有时候日日见着一个人,就不会轻易看出她有什么问题,而我这种几日不见然后某一天突然又再见的,会更容易察觉到蹊跷。”
春禾说:“这闲安堂没你还真不行,自你走了后,我都觉得自己乱了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生孩子生傻了,如今胖了些,动作不比从前灵活了外,连脑子都不如从前了。”说起这些来,春禾不免也叹息,虽然婆家和夫君都待她很不错,儿子也十分可爱,但她仍是怀念从前还未嫁人时的岁月。
那时候多好,她们姐妹们一处伺候老太太,总有说不完的话。而如今呢,她得两头跑,在老太太身边当完差,她还得匆匆再赶回家去。家里虽说也雇了个小丫头帮着照顾,但儿子毕竟还小,还得一日几顿的吃着她的奶。
亏得老太太仁厚,顾念着她如今这种情况不容易,也常常不等她请示就主动打发她回。
丈夫么,虽然老实忠厚,待她也一心一意。可奶孩子带孩子这种事儿,男人家懂多少?还是得靠她更多一些。
秋穗知道她的一些不如意,但总是要捡些高兴的事来说的,秋穗道:“其实每个人都会有些烦恼的,但只要能攻克得过去,就不算大事儿。如今哥儿还小,总得多费心些,待过一年,他断了奶,也能自己走路了,那时候姐姐日子就轻松多了。想想未来的好日子,就会觉得眼下这点难处其实不算什么。何况,姐夫那人我是见过的,老实本分,又一心一意待你好,是个极靠得住的。”
又说:“庄家虽说一家都是奴仆,但因是老太太的陪房,在侯府极体面。体面的陪房家中也是能置办些田庄宅铺的,姐姐的日子,日后必比外头那些小户人家的太太过得还要好。又说不定日后哥儿极有出息,读书再中个榜,姐姐临老了再封个诰命夫人,那这辈子真是值了。”
秋穗总有这样的本事,三言两语就能将人哄得极高兴。春禾不再唠叨自己那些琐碎的破事儿了,只笑问秋穗:“你呢?赎身回家后,可也是要嫁人的,你想嫁个什么样的?”
忽又说:“对了,记得你小的时候提过一个同乡的兄长,你们可还有书信往来?”
春禾口中的那个同乡兄长,便就是昨夜秋穗对傅灼提的那个人。那个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成亲了。而自他成亲后,他们再无书信往来。
但秋穗没说,她只是模棱两可地道:“这世上又有谁会原地不动的等着另外一个人呢?若是有,那一定是一个一辈子都值得珍爱的人。”不想再提自己,秋穗适时岔开了话,二人便又专注起手中的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