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0章(第7/9页)
想起锦曦先定钟山之约,再失约背信,他心里的火腾的就升了起来。想起太子两度亲赠玉佩,李景隆明白太子在徐辉祖的鼓吹下看上了锦曦。他不惜用落影去转移开太子视线,生怕燕王立她为妃,着急请人上门提亲,魏国公拒绝和曹国公府联姻,偏在这时让锦曦去凤阳。徐达心意已明明白白,锦曦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的。
“为什么,锦曦?为什么定下钟山之约,又端午送兰回来?”李景隆只想知道锦曦心意。锦曦大窘,没想到李景隆这么直接,低着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为何我们说话这般自然?锦曦?你夜入兰园,又知我送兰与你,知道我托媒人去府中提亲,你也知道景隆的心意。在你面前,景隆不曾掩饰过自己,我一直在外以浮浪风流面貌出现,想必锦曦并不这样认为,能告诉我,为什么?”
李景隆转身望着锦曦,她肤如青瓷,眉若修羽,垂眸时两排蝶须似的睫毛,微翘的鼻子,浅粉色的双唇,他突然想起藏身魏国公府树上时见到她的如瀑长发。一冲动走到床边,抬手便拂散了刚梳好的发髻,黑发倾泻了满肩。
锦曦微张着嘴吃惊他的举动。
他猛地站起,眼中露出伤痛之色。他连她都可以杀,他本以为他的心已硬逾铁石,可是见她跳下山崖却为她心急,为她心疼,为她生恨。李景隆痴痴地看着她,俊脸板着,双瞳颜色渐深,像两粒晶石闪烁着忧伤的光。他一字一句地说:“锦曦是这般心意反复之人么?竟然戏耍景隆?”
“不……不是!”锦曦想告诉他前因后果,又不便开口说明,心一横道:“锦曦惭愧,李兄见谅!”
她低着头,李景隆不知道太子夜探绣楼,也不知道玉棠春当晚自己遇险被救,不知道自己夜入兰园的原因,也不知道在明白蒙面人是太子后她纠成了一团乱麻的心思。锦曦感觉脸上热辣辣的印着李景隆带着怒意的视线。“对不起……但是,李兄,锦曦并非有意。这是个误会……”话一出口锦曦又愣住,这不是越描越黑么?
良久才听到李景隆长叹一声道:“既然无意,景隆也不愿勉强,再养几日,便送你离开。”
李景隆走后,锦曦才感觉房间内压力一松,她抬起头,目光触及那盆素翠红轮莲瓣兰,所有的误会都来自于兰。想起雨墨所说已命名为非兰,又叹了口气,说不出是喜是忧,是酸是甜。
正文第20章凤阳出行(五)
再过得几日,船行进淮河。锦曦伤势渐渐地好了。也不知道李景隆用了什么秘方,右肩处只留淡淡的红痕。
雨墨再来侍候她,已变得沉默,服侍完她便告退,再不多说一句。锦曦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也不再多问。
偶尔步出船舱再遇到李景隆,他淡淡地问问锦曦伤势如何,再不谈别的。
船不大,处处布置精巧,锦曦闲来无事,时常四处走动。李景隆也没告诉她哪儿能去哪儿不能去。锦曦闲步便进了书房想找两册书消遣。
她翻着书听到舱外有脚步声朝书房走来。便站了起来想打个招呼,突听到两人一前一后走至舱门前正说着:“燕十一掳走一女子,据说是魏国公府千金……”
锦曦一惊,自然地隐在了帏幔后面。
舱门被推开,进来两人,一人道:“公子,接下来要怎么做?”
李景隆想了想道:“消息可属实?”
“绝对属实,只是不知燕王为何要掳魏国公府千金,且在第二日,有线报说镇外松坡岗燕王被袭,小姐也是那时受的箭伤。”
“燕王掳走了珍贝?没道理啊,珍贝顶着我的身份,好歹也是魏国公府的大小姐。”锦曦心一急掀开帏幔走了出来。
“你先下去。”李景隆吩咐下属退下。抬步走到锦曦面前道:“下人探报,掳走你同行侍女的是燕王标下亲卫之燕十一。至于为何就不得而知了。”
锦曦再镇定也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惊。如果是朱棣掳走珍贝,那么房中的书信又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都只是朱棣的苦肉计?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锦曦想不出朱棣这样做的原因。回想当日情景,松坡岗一战绝非演戏。
她沉思的时候,李景隆突寒着脸道:“锦曦原是这般不信任景隆!”
锦曦脸涨得通红,自从知道李景隆并不是表面上的浮浪公子,她总觉得他很神秘,总想探知他的秘密。“不是,只是想燕王遇袭是大事,所以才隐瞒,对不起!”
她瞧到李景隆隐忍地笑了笑:“算了,锦曦心中没有景隆,不说也是自然。”
“不是这样的,你,一直待我好。这条命也是你救的,锦曦实在惭愧。”
李景隆怔了怔,温柔地说道:“原本是景隆自然而为,不应图报的,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