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千秋岁(19)(第2/3页)

眼看她越哭越伤心,晏九云再也坐不住,将她死死搂在怀中,一字一句告诉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这屈辱的,也不会让我们孩儿白白死去的!”

媛华心中一凛,猛地抬首,从他怀中起身,伸手捂住那张嘴,几是惊恐地看着他:“你要和大将军作对吗?不,不可以,什么都不要去问他,孩子我们还可以再有,可是整个晏府,还得指望他,小晏,你听我一句劝,你不是他对手,以卵击石的事情不要去做!”

晏九云心中激荡,看着媛华那双焦灼的双目,脱口而出:“他一直都想杀你不是吗?你不也说过他只是利用我吗?我娶崔氏,为的谁?为的便是他!他根本不管我喜不喜欢!”

越说越急促,晏九云通身热火躁动的,那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能揭竿而起,媛华两只眼睛,一刻也不放松留心他神情变化,滴出两颗泪来,摇了摇头:

“我不能看你去冒险,小晏……”

“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晏九云的鲜卑习气忽的爆发出来,那模样,俨然一头要出笼的小狼,目中闪过的一丝狠绝,连媛华,都觉得陌生了。

她用力咬了下嘴唇,疼痛感逼的她又清醒一层,目光沉淀下来,把晏九云手轻轻一拉,握住了:

“小晏,我不赞成你去跟他作对,可你是你,不能一辈子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你也可以成长为雄鹰,像一个真正的勇士,独当一面,如果你真的想得自由,就要好好想一想,晏清源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媛华用着鲜卑人的口吻,一句句说给他听,温柔耐心极了,两人越靠越近,直到窗子上映出个相依相偎的剪影。而新房里的金缕罗扇下,崔氏挑了挑红烛,若有所思地以手支颐,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了。

约莫过了亥时,窗子外头有雨打芭蕉的声音,起先是几点子,后来淅淅沥沥,再也止不住。

归菀回到梅坞后,神情恍恍,秋芙两个见她恹恹的,也不多打扰,等归菀昏沉小憩醒来,猛地记起这是找蓝将军一问刺客下落好时机之际,往外一瞧,暮色都下来了,紧跟着,莫名下起春雨,就此作罢。

寿春也是种了芭蕉的,这场雨一落,明早地上准掉了成堆的梧桐花,归菀坐在窗子底下,思绪漫散,窗牖洞开,雨水卷着泥土气息,半干不湿的扑入鼻间,风雨入室,一心冰凉。

眼前一个身影一闪,又退回来,晏清源就出现在了归菀视线里,她蓦地一惊,对上他那双似可洞察人心的眼睛,心中扑通一跳,可那眼睛里又分明含笑带意,归菀不自觉捂了捂胸口,把脸一垂,摸索着从小榻上下来了。

见归菀一副沐浴过的模样,只穿着件小衣,透纱的亮,粉致致的肌肤似隐若现,墨一样的长发淌在肩头,低首跟他见礼时,只留半点浅月一样的素白下巴。

抬眼看他的刹那,好似柳梢中乍泄的一缕春光,晏清源便接住这春光,走过来问她:

“我以为你睡下了,看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你。”

归菀拢了拢衣裳,似要遮住什么,那张脸,不知几时又红上了。晏清源欣赏片刻,才一面自斟了杯茶水,一面道:

“你姊姊今日,事发突然,她有没有和你说是怎么了?”

归菀心中顿生感伤,轻轻摇首:“姊姊说她下阶时,未多留心,一脚踩空跌了下来。”

是这样说的?晏清源颇觉意外,思忖片刻,再打量归菀,她已经多添了件披风,把自己紧紧一裹,偏偏那玲珑有致的线条经此动作,一览无遗。

晏清源轻轻一笑,由上至下,她那具身子,被他目光抚摸一遍,才轻描淡写地安慰一句:

“天有不测风云,如今,唯有保重自己,调养才是正经事。”

归菀无言以对,不知今日怎就突发变故,姊姊回来时,一片混乱,听闻她孩儿没有了,归菀心底说不出是喜是悲,一想到自己当初因投河失去的,便浑身发怵,她至今也没大明白,一个女子怀妊,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晏清源看她低头不语,目光便从她身上移去,落在个未成形的肚兜上,俯身一捞,见是小荷露了一角,一对儿游鱼,正在水中你追我赶。

“我看你甚爱绣这鱼啊水的,江南可采莲呀。”晏清源置于鼻间一嗅,香气醉人,归菀本正毫无头绪地胡思乱想着,怔怔怯怯,见他拿了自己贴身的东西,羞的身子一扭,就要去夺。

她这么一动,披风顺势掉落,晏清源这大半月早忍的困苦,此刻索性连逗弄也省了,把人囫囵一揽,低头就寻到了唇,撮住粉腮,不由分说,噬吻的又急又狠。

归菀被他吓到,有些日子旷着,两人此刻独处,彼此的气息近在咫尺,交缠不清,她被他亲的昏头昏脑,一双手攀上胸膛,好不易挣脱一瞬,轻喘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