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看戏(第3/4页)
蓝衣的确想过要周转画作,但若真相传出去,短时间内能卖出价吗?最雪上加霜的是,他还被诊出了重病,时日无多。
他回到家中,忍一时越想越气,想趁自己还没病倒杀之泄愤,弄了这么一个法子。
乌骏山人中途会离席,也是他的原因。他低声与其说要趁宴饮期间去梅园“商量商量”,约定了时间。山人有把柄在他手上,不得不同意。
狄肃看到这背后隐情,不由惊呼,最错愕的是“乌骏山人造假”这一反转。
她合上书卷,咕哝道:“这回死的也是个作恶之人……”
本案的手法在《桃源公案》里是最简单的一个,只要想到了迷药,就不难推理了。但却竟是实际操作性最强的一个。越多的布置也越容易动手脚,但简单的却便于凶手把控环节。
看了第六案的读者们都不禁想,就延续这个思路,如果做得更隐蔽些,把迷药替换成无色无味不留痕迹的,那岂不是死无对证?
先前雪地里干干净净又怎样?仅凭这个,凶手不会承认。
除此之外,这回的凶手动机也很有意思。有些读者直呼可惜,翡不琢竟没有详写那位山人妻子,如果提前将造假一事揭露出来,还可以扰乱视听,在前期将凶手的疑点放到妻子身上。
或者,干脆将妻子设为真凶。蓝衣人的动机虽也合理,却不够惊人。
当然,话虽如此,这个案子本身还是精彩的。有些读者从字里行间推出了一个新解读——这一切其实都是山人的妻子操控的,否则,那副提点了桃夏生的画为何恰恰放在案发现场旁边?
这些也只是猜测。
还有些读者初看不觉什么,可复看却看到了不少“细节”。
【只有我感觉这个案件其中有深意吗?总觉得好像在暗示什么。】
【的确,“骏”为好马,“乌骏”的反义词不就是白马吗?前段时间白马居士……】
【或许只是巧合,名字里含有马的修士也不少,没有证据,你们不要乱说。】
【还是说回文中吧,这乌骏山人与其说是被杀的,不如说是被他自己吓死的。】
【剽窃她人者最是可恶!我有一个友人也是被她的丈夫拿走了草稿,提前发表了文章,后来双方闹了起来,害得我友人被这事烦心,两年都没静下心好好写文章!】
【此案细推之下,还有许多细思恐极之处。比如那副画上为什么会有陈年血迹?它是在什么样的情景下留下来的?而且按理来说,这样的画肯定是毁作,但山人却还是将它展出了……你看结尾那里,桃夏生翻阅这次文集的展览名单时,里面根本没这幅簪花美人图。】
【这个蓝衣人也不算聪明啊,如果他公布真相,我觉得画作是应该升值才对吧?这个类似前朝的背景里,女画师那么稀缺,画作价格不是应该更高吗?】
【我觉得未必……大抵真的会跌价吧。你不能用我们现在的观点去推测。而且我感觉,这个蓝衣人潜意识里也觉得“夫人所作”会导致画作贬值。】
……
琅嬛。
“诗大家这样写,是不想让人怀疑我吧。”
安静的室内,张婉君的声音从灵犀玉牌里传来。
——如果直接像一些读者说的那样,把妻子写为凶手,那就太显眼了。有心人稍加联想,就会怀疑白马居士的死是她在推波助澜。
如今这样刚刚好,妻子在里面只是普通地走了个过场,根本没写“她”是什么态度。既让人怀疑了“白马居士”的真相,为日后做铺垫,又保护了她。的确是很好地践行了诗千改先前所说的帮助之语。
诗千改靠在椅背上转了下笔,笑道:“夫人何出此言?我只是在讲故事而已。”
张婉君默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么回,诗千改又问:“张夫人,你有没有看过流光戏?”
“……看过。”张婉君想了想,语带了点笑,“我比较喜欢哥哥鹿寒星。”
这是在说《故剑恨》,她的确出门去看过。
诗千改:“我先前排成流光戏的都是原创故事,没有以小说为基础。夫人要不要也试试看?”
虽然流光戏和普通戏剧不同,但有共同之处。
张婉君倏尔一顿,但这回她没那么抗拒了,轻“嗯”了一下,又道:“我其实……昨天试着写过。”
在走出家门,独自买票、等待、看完一出戏后,她心中仿佛有什么在缓缓复苏。
诗千改与她聊了几句闲话,便挂断。
张婉君仿佛还不知道怎么接受别人的好意,诗千改感觉都能看到对面那位夫人不自在别开视线的模样,笑了下,摇摇头。
诗千改和张婉君交换过了灵犀玉标,只是张婉君还不怎么习惯在网上聊天。她现在也已经知道秦圆道给张婉君的信物是什么——一枚幽篁山庄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