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3/4页)

项宜叫了怔怔定住的弟弟一声。

“我看你真的累了,先回家吧。”

......

项寓突然离开了,众人还奇怪了一下,项宜替他寻了借口,圆了过去。

他一走,项宁的情绪便也有些微不似方才了。

项宜只觉从前是自己疏忽,让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

她正思量着,以后就让项寓住在书院里,大沐休也无需来谭家,好歹将两人分割开来。

不想离开酒楼回家的时候,路过了之前给项宁夜盲的那位大夫的医馆。

大夫正站在门口休歇,见项宜他们马车停下连道正好。

项宜走过去请教,便听见那位老大夫同她道,他暗暗在京里问了些同行,听闻这京畿就有一个镇子,里面有好几户人家,都有天生的夜盲之症。

他道,“可巧那镇子附近有个杏林世家,因着住的近,对这种夜盲之症看得多,琢磨得深,虽不能治愈,但也能改善一二。夫人若是方便,最好能带姑娘亲自过去看看眼睛。”

项宜一听,心下一动。

这病症必然是一日两日治不好了,若是宁宁留在那里看上一年半载的病,恰好能同寓哥儿隔开了。

项宜暗暗觉得甚好。

但她又想到了父亲从前的嘱咐。

父亲的意思是,母亲的故人彼时完全不想将女儿留在身边,这才托给了怀了孕的母亲,干脆说是双生龙凤胎,将女儿就此留在项家。

宁宁的身份是极隐秘的事情,那位故人很担心女儿身份暴露,之后都没再联系过项家人,干脆算是断了联系。

项宜想不通这是为何,但是按照老大夫所说,当地有不少夜盲病患,都是遗传天生,那么妹妹如果直接过去,不排除恰好遇到血脉亲眷的可能,那便相当于暴露了身份,最后再被人找到项家和谭家来,便同她生母的意愿完全违背了。

项宜既想给妹妹看病,又不欲她身份暴露,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人。

在掩藏身份这方面,恐怕没有人比义兄更擅长了。

朝中那些反对东宫道士的官员,至今都没能查出来义兄到底是何身份。

让义兄替宁宁身份做个遮掩,再送她过去看病,恰能与寓哥儿隔开,此事就顺理成章。

而她把宁宁送过去,安置好了再回来,也能一心一意地查证父亲和林家的事情。

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项宜思量稳妥,松了口气,便让人给义兄送了信,约了翌日见面。

*

这几日过得还算平稳,谭廷心里难言的烦闷,也消减了几分。

可他却在这日下衙的时候,听到了萧观来报的一个消息。

“爷,夫人今日也去见了顾道长。”

谭廷一愣。

这才几日,她又去见顾衍盛了?

“是顾衍盛找的她?”

萧观看了自家大爷一眼,为难地摇了摇头。

“是夫人找的顾道长。”

萧观这话说完,便听见自家大爷不知怎么轻笑了一声,他看过去,看到大爷嘴角勾起极其寡淡的笑来,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

这般情形,萧观也不敢乱说话了,只轻声道了一句。

“爷,回家吧。”

谁想话音未落,就听见自家大爷问了一声。

“回家?家中有人在意吗?”

萧观想说夫人是在意的,方才他来接大爷下衙,夫人瞧着天上黑沉沉的,要下雨了,还嘱咐他带着伞......

可他话还没说,就见自己大爷转了身,往府邸的反方向而去。

天空轰隆隆地响了几声,黑云压下的闷热街道,行人脚步都快了起来。

谭廷脚步如旧地走在街道上,他脚步沉沉,却没有加快。

又是一声轰隆响过,空气中的湿气一下子就重了起来。

下一息,豆大的雨滴砰砰砸落下来。

行人惊呼一声俱都跑开了,街道瞬间空荡下来,只有雨水砸着石缝里的泥土四溅。

谭廷立在如泼的大雨里没动,萧观急的连忙撑开了伞。

“爷快回家吧,莫在这儿淋雨了!”

男人没有回应,只在砰砰的雨声里静立半晌,一言不发地去了一旁的酒楼。

......

李程允冒雨赶到的时候,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因而进了酒楼雅间,脸上的雨水还没擦干,便问,“元直叫我来作甚?”

说完,却见老友一张俊脸冷如冰刻,拿了个空酒杯,给他满了一杯,这才回了他两个字。

“喝酒。”

“啊?”

李程允有点懵,回头看了一眼萧观,萧观为难地摇了摇头。

李程允看着一旁放着的两个空酒壶,而坐在桌边的人脸色都没变一下,心里有点发虚。

他咽了口吐沫问了一句,“元直怎么了?”

“没事。”

谭廷拿起酒盅,一仰头尽了。

李程允又问了一句。

“林家的春日宴上,你一滴酒都不肯喝,这会又是起了什么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