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死亡(第2/3页)

傅书濯弯腰清理:“你先上去洗澡。”

他没听到裴炀的回答,侧眸看去他的小猫还跟在旁边,不由缓声问:“怎么了?”

裴炀摇摇头:“等你。”

今晚的裴炀有点黏人,傅书濯收盘子,他跟在后面;傅书濯洗碗,他也跟在旁边,偶尔默不作声地递个洗洁精或洗碗擦。

擦干手的傅书濯失笑:“真成猫了?这么黏。”

裴炀扭开脸上楼:“怕你怕鬼。”

傅书濯:“是是是,我怕鬼。”

晚风清凉,唯一不好的是蚊子很多,傅书濯干脆把阳台关上,打开冷空调。

前两天淋雨又着凉,傅书濯都不敢开,怕裴炀生病。

裴炀洗完澡就在抓腿,细长的小腿上好几个蚊子包,都是刚刚找程婆婆在外面被咬的,吃龙虾的时候院子里点了蚊香,倒是没遭罪。

傅书濯早有准备,昨天就买了花露水,他侧坐在床边,握过裴炀的脚踝轻轻涂抹。

“给你施个法就不痒了。”

裴炀发出一道鼻音:“嗯?”

傅书濯认认真真地给他的蚊子包掐十字,掐完斜着又来一道:“不痒了吧?”

裴炀哼了声:“幼稚。”

傅书濯忍笑:“哪有你幼稚?你以前可喜欢给我掐十字,家里常年开空调没蚊子,你都要想着法子带我晚上逛公园,咬了包再装好心说给我掐掐。”

“……”裴炀逃避地抽回腿,“睡觉了。”

他这次没反驳自己是原主的事实,可惜本人没意识到。

傅书濯支着手臂压到他上空:“亲一下。”

裴炀推他:“不行——”

傅书濯眯了下眼,翻过他的腰就挥去一巴掌,清脆的一声“啪”,直接给裴炀打傻了。

“你……”

傅书濯不仅打,还顺势揉了揉:“只许你打,不许我打?”

好久没摸了,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裴炀感觉到了什么,吓得往被子里钻:“你别乱来啊,你手是辣的,我也吃了那么多麻辣小龙虾……”

傅书濯连被子带人卷在怀里,先是亲了亲脸,但犹觉不够,又吻住了裴炀柔软的双唇。

裴炀每次都是这样,没开始时抗拒得要命,真被亲了后又很快沦陷,直接亲迷糊了就是说。

他用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甩锅——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四肢都被傅书濯束缚了,无法反抗。

是傅书濯强迫他,他才没有心甘情愿。

“睡吧,我抱着你。”傅书濯流念地抿了下他上唇,“明天还要早起去看看情况。”

裴炀迷迷糊糊就闭上了眼——傅书濯怎么知道他有点睡不着呢?

心里一直想着程婆婆的事,裴炀莫名有些纠心,可被傅书濯亲了会儿又哄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希望明早起来能有个已经找到程婆婆的好消息……她是个好人,还照顾过年幼的傅书濯,不该以悲剧落幕。

……

不知怎的,裴炀突然出现在一条街道,他前方有位妇人,只看得见背影。

裴炀鬼使神差地跟上去,最初他以为是程婆婆——可转念一想,这个背影要更年轻一点。

她走得很缓,但裴炀就是追不上。

她偶尔还会停下来东张西望,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像是在找寻什么。

每和一位路人对上目光,她都会上前抓住胳膊激动地询问,但裴炀就像在看一场无声的默剧,听不到任何声音。

裴炀焦虑地想要上前,可脚步像是被箍在原地动弹不得。

路人给女人的答案似乎都是否定的,否则不至于露出那么失望的神色。

……明明依旧看不清对方的脸,裴炀不懂自己为什么知道她在失望。

走过一条条街道,女人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她像是没看到未结束的红灯,直愣愣地冲向斑马线,另一边的司机又想趁着最后两秒越过这个路口,猛得踩下油门——

不要!

裴炀崩溃呐喊,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女人高高抛起的瘦弱身躯就像慢镜头一样在他面前播放,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那张一直被女人攥在手心的照片随风飘了过来——他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脸。

“炀炀,妈想你了——”

这是裴炀在梦里听到的唯一声音。

·

“裴炀?”

“我在,我在……”

耳边嗡嗡的,裴炀隐约听到一直有人在耳边说话,他努力睁眼,面前模糊的面容慢慢清晰,是傅书濯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裴炀愣了好久,大脑才慢慢清醒:“你干嘛呀?”

傅书濯一顿,用拇指抹去他脸上的泪痕:“你刚刚好像做梦了,一直在…叫。”

说‘叫’不准确,像是濒死的动物发出最后的急促呐喊,压抑又绝望。

裴炀回忆了下:“不记得梦了……”

他应该记得的,至少上一秒还应该记得。可认真回想时,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