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页)

“香气太过浓郁。”

“表哥说的是,我也不喜欢,香气太浓让人心不专,应当是侍女放在此处的,我竟给忘了。”薛鹂边说边将书案上的书册以及书信收走。

魏玠无声地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薛鹂实在不爱琴,起初魏玠教她还能专注地听着,不过多久便开始分神,忍不住地犯困,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喝了两口冰凉的甜酿醒神。

日光透过竹帘影影绰绰地落在两人身上,薛鹂的裙摆散开,交叠在魏玠垂落的衣摆上。室内一片祥和,直到魏玠站起身,淡声道:“既然无心学琴,今日便到这里,你好生歇息。”

薛鹂意识到是自己的分神惹他不悦了,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裳,解释道:“许是夜里没有歇息好,今日才会困乏,并非是有意怠慢。表哥愿意来教我,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魏玠面色不变,并未因此动怒,只是一双眸子黑沉沉地盯着她,好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他忽然温声说:“薛鹂,你其实不必对我惺惺作态。”

所有的祥和都在顷刻间瓦解,仿佛方才的亲近只是她自以为是。一句话宛如一瓢冷水泼在了薛鹂身上,分明是炎炎夏日,她却莫名感到浑身发冷。她面色逐渐苍白,不愿相信她心系梁晏的事被魏玠知晓,依旧装傻道:“表哥的话是什么意思,用心不专是我有错在先,我愿意向你赔礼,只是……”

“利用夏侯信不是什么好事,夏侯信睚眦必报,若你日后找不到依仗,他不会就此放过你。”他缓缓道。“魏蕴落水一事,应当也与你有关,是吗?”

薛鹂眼眸微睁,面色苍白地看着魏玠,她眼睫颤了颤,惊愕道:“我对表哥一片真心……却不知你心中竟如此想我。”

魏玠并不动摇,平静地看着她,说道:“魏缙年纪尚轻,若你对钧山王有意,不该戏弄他一片真心。你若有意与钧山王结识,叔父不会拦你。”

薛鹂被魏玠拆穿后,心底竟也生出一股羞恼来。魏玠说的话已是给她留足了颜面,没有指着她斥责她虚伪无耻,辱骂她居心不良。然而魏玠的面上一丝波澜也没有,仿佛她许久以来所做的一切本就是一场泡影,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笑话,连他丝毫情绪都无法牵动。

魏玠漠然地注视着她,显得如此高高在上,仿佛他可以轻易批判指责她的卑劣,将她所有不堪都摆出来,照得她无所遁形。

“我的难处,你又懂得多少。”不知是哪里来得一股火气,让薛鹂攥紧了手指,心中气愤到了极点。似乎那股毒火依旧烧得正旺,让她的理智被烧得灰飞烟灭,几乎要压不住那些深藏的怨怼。

魏玠没有理会她的话,依旧用那冷漠而疏离的目光望着她,似乎她是一件极不能入眼的脏物。

薛鹂低头的一瞬,看到了桌案上的茶盏,茶水已经冷了,依旧放在原处不曾移动。

这一幕忽然牵出些令她恼火的画面,似是应证了她在魏玠眼中是如何不堪。

既如此……

与其让魏玠不愿喜欢她,不如彻底厌恶她,至少还能借此讨得梁晏的眼光,总不好让她费尽心力却落得一场空。

薛鹂心下决绝,面上仓皇之色消失不见,她不愿去深究魏玠如何得知,她只想往后该如何好过。眼看魏玠转身要走,她匆忙上前一步,低声问道:“那表哥呢,表哥又有几分真心。”

魏玠尚未做出回应,便感到衣襟被她猛地往下一拉,他顺势低下了头,一片温软覆在了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