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三楼的小房间(第5/8页)

两人相视一笑,倒是终于有些杯酒释前嫌的意思。

“被美女嫌弃,简直是我人生最大耻辱呢。”周景宣一副挫败表情,“我受伤了。”

丁冬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我这病人什么都没说,你倒是一口一个受伤,不难为情吗?”

“伤在这里。”周景宣指指自己的心窝,“那晚你挡在秦渊的前面,本帅哥很受伤啊。”

“明明我比他帅,他是万年冰山,我可是热情火山啊。”

“为什么?”他栗色的眼睛沉静如水,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总是他不是我呢?”

“我……”

目视着这双藏着莫名情绪的栗色眼睛,丁冬前所未有的慌乱,不知这是纨绔公子惯常的泡妞把戏,还是所谓的真情流露。

孤男寡女的病房里,演上这一出也太奇怪了。

所幸这时,枕头边的手机铃声大作,将她从这尴尬中解救出来。

竟是拘留所的盛匡打过来的。

“丁冬,我只有三十秒时间,律师帮我找了吗?越大牌越好!”

深夜病床上接到这样一通急火攻心的电话,丁冬自然没有好口气,“这么短时间,我上哪给你找律师,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律师的面都没见着。”

“这样啊……你再找找,拜托下你的朋友,你跟律师说,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只要能把我弄出来……”

盛匡龙卷风一般来了又走,吹得丁冬内心一片狼藉,这一晚的心情算是彻底变糟糕了。

她懊恼地放下手机,抬头就见到周景宣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你要找律师?电话里的人是?”

“我未婚夫,”丁冬拨了拨凌乱的发,心不在焉的,“他惹了点麻烦。”

“未婚夫啊……”周景宣拖长声调,像是细细咀嚼这几个字,看着丁冬的栗色眼睛更加幽深。

丁冬有种被算计上的错觉。

果然听他说,“找律师的事,我可以帮你。”

丁冬愣了一下,随即惊喜若狂,“真的?”

她又有些警惕,“你为什么要帮我?”

在社会上摸打滚爬那么久,她才不相信从天而降的好意,何况还是无奸不商的来自商人的好意。

周景宣站起来,走到窗边,往窗外深深看了一眼,转头朝丁冬释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因为我想你和你未婚夫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本少爷很少做好人,要珍惜机会哦小美人。”

周景宣要走了丁冬的号码,临走前突然指着那束清幽的百合,问丁冬,“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丁冬摇摇头,“不是百合吗?”

“卡萨布兰卡。”他走到门边,回头,“回忆之花。”

然后就走了。

“回忆之花……”丁冬凝望那雪白的花束呢喃着,好久回不过神。像是感应到什么,她突然赤着脚跳下床,跑到了周景宣曾站过的床边。

苍茫的夜色就像她此刻灰暗的心情,空洞迷惘,然后她突然睁大眼睛,看见楼下路灯下的一个高大背影,他靠在路灯旁,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打得很长很寂寞,他手里夹着一根烟,烟火在夜色里缭绕。

丁冬以为自己看错,把眼睛擦了又擦,没错,是秦渊。

他就在楼下。

他站了多久了?为什么不上来?

丁冬心乱如麻,然后看到周景宣也出现在视野中,他慢慢走向秦渊,丁冬的心都揪了起来,她以为他们要打架,差点想拔腿狂奔下楼时,却发现预料中的打架并没有发生,周景宣接过了秦渊的香烟,夹在嘴里,甚至凑过去借火。

丁冬踮着脚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个男人吞云吐雾,他们似乎在说话,仿佛多年的老友,很难相信,几天前,他们还把对方往死里揍,下手毫不留情。

秦渊不让她见周景宣,可是今晚算什么?算是一种默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冬迷迷瞪瞪,猛然间感觉到来自下面的一道凌厉视线。

秦渊正抬头往她这个方向看!

她浑身一个激灵,赶紧下蹲,抱着膝盖,心乱跳个不停。

她抱着脑袋几乎想惊声尖叫,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站在迷宫里?站在秦渊为她制造的迷宫里,他究竟想干什么?!

在医院住了几天又被逼着做了好几项检查后,丁冬终于获准可以出院。是阿南来接她住院,并告诉她秦渊因为一桩并购案,会去纽约出差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还有,不要乱跑。

嘱咐完这些,阿南就没怎么理会丁冬了,想来对于丁冬的所作所为是看不惯的,所以对待丁冬,就有些冷淡了。

丁冬不敢逾矩,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安分呆在房子里,秀嫂却把她当成一个病人,除了三餐外,每天在厨房忙着给她熬各种滋补汤,丁冬非常过意不去,却听秀嫂说是秦渊临走前特意嘱咐的,汤药食材也是专人特地送来,全是上等滋补品,听秀嫂这么说,丁冬越发觉得这汤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