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3页)
康熙颇为不解地看了沈娆一眼,只见她脸上的颜色已经比手中的珊瑚还要艳上几分了,倾过身子,轻声问了句:“怎的了这是?”
沈娆面色尴尬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埋怨道:“您说话就说话,做什么学我,我才这样教训了佟妃……”
这下康熙也绷不住笑了出来,他摇了摇头:“怎的就是朕学你了?你瞧瞧你自己,学朕学得还少了?”
说着拿手中的迦南木碰了碰沈娆藏在袖间的珊瑚珠,沈娆受不住赶紧转移话题道:“您今日怎么这样高兴?可是遇着什么喜事了。”
康熙被她问得一愣,片刻后才笑得更为开怀:“朕看起来就很高兴吗?”
他说话时眼神扫过在场众人,见她们多是一脸茫然,胆子大的还疑惑地摇头,他就说嘛,这么多年养气的功夫不是白练的,怎么会浅显的叫人一看便知呢?
只有太后笑着说了句:“我们哪里知道你,且问你的贵妃去。”
康熙笑着又重新把目光放回了沈娆身上,沈娆也正含笑看他:“怎么不是,您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呢。”
康熙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柔得动人:“乌兰布统大捷,噶尔丹三万多士兵只余千人,如今已躲回到漠北草原去了,喀尔喀得谢图可汗带着他十万部民上表祈求归顺我大清,噶尔丹此次挥兵南下,白忙一场还给咱们做了嫁衣裳。”
宁谧太妃闻言也露出喜色来,但还是紧张地两手揪着帕子捂在心口,康熙还在念叨这一仗“吃下了”多少土地,如何宣告了朝廷在漠北草原的天然主权,又极大地威慑了其余蒙古各部。
沈娆对着宁谧太妃一笑,帮她开口问了句:“那大军何日回程?”
“只怕暂时还回不来,”康熙接到了沈娆的暗示,也觉得自己有些跑题,对宁谧太妃笑笑解释道:“朕已令裕亲王布防沿边,以防噶尔丹再卷土来犯。不过太妃莫要担心,就算朕狠心叫二哥常年在那边守着,那几万大军的粮草也不好供应。”
宁谧太妃被戳中了心事,不好意思地笑笑:“皇上说哪里话,为朝廷尽忠是他做臣子的本分。”
康熙摆摆手:“不说那些,朕也甚为惦念裕亲王,只是那边暂时还真离不开他,朕就想着不如转过年来,咱们自己过去瞧瞧,也算给皇额娘您解闷儿。”
这话一出,老太后脸上的笑容顿时真诚了几分,远去漠北必然会经过科尔沁,她这个年纪,当真没什么再能比重回故土更叫她兴奋的了。
“好好!这么多年,也该回去看看,对了,暂封安殿也快修好了吧?难得出宫一趟咱们再去拜谒一下太皇太后”太后说道。
康熙顿首附和:“嗯,快建好了,都听您的。”
太后笑着轻拍了下他的手背,颇有感触地说了句:“皇帝当真英明又纯孝,这暂封安殿多好呀,既省了劳民伤财也不以卑犯尊,惊扰大行皇帝英灵。”
康熙闻言脸色一变,连称不敢:“皇额娘快别这么说,朕为此事日夜寝食难安,未能送祖母回盛京北陵,实乃朕一块心病。”
沈娆在一旁看得想笑,她明白康熙这是生怕太后有了这么个先例,将来临终前也要闹着不和先帝合葬,那可得再焦头烂额上一回了,所以赶紧把话说在前边。
她坐在那儿表情不变,只杏眼中的情绪却格外生动,康熙被看了笑话,睇了她一眼故意道:“皇贵妃这是怎么了?来日漠北随扈,不想去了?”
狗男人,居然明目张胆威胁她!
“臣妾愿随扈服侍万岁以解车马劳顿之苦,”沈娆说完偷瞄他的神情,见他似乎并不满意,只得狠狠心继续谄媚道:“此去关隘迢递,更有朔漠广袤没有一年半载实难返京,臣妾舍不得万岁,只愿常伴左右……”
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么肉麻的话,沈娆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丢尽了,越说声音越低,康熙却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得意地点了点头:“那到时候就叫皇贵妃、宜妃和惠嫔随扈吧。”
皇贵妃随扈,大伙心里早有预料,宜妃也不稀奇,毕竟今儿算她半个主场,皇上对她主持修缮的宁寿宫一事殊为满意,此时点她随扈也算奖赏,只是那惠嫔,自打上次皇上病中发落过那一场后,便沉寂了,要不还有大阿哥,众人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
于是纷纷猜测只怕是大阿哥此次随军出征的表现让皇上满意了,这才抬举了他的额娘。
被点名的三人齐齐起身行礼,被忽略的心里不悦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有小佟佳氏娇笑着站了出来:“万岁,嫔妾不孝,自入宫便再没能侍奉先祖,如今看皇贵妃能前往孝陵拜谒姑母十分羡慕,求皇上垂怜,也叫嫔妾为嫔妾的姑母上柱清香吧。”
沈娆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康熙是心念孝康章皇后,但这并不代表他能被人当傻子,更不代表他就愿意看着自己的生母被别人利用来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