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对小奶狗好些

“东家。”少顷, 鲁伯来了仓库这处。

“鲁伯,来了?”温印问候了声,而后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账册。

“东家, 周妈都同老奴说了。”鲁伯上前,见她淹没在账册中, “但这么多账册,东家看得过来吗?”

温印温声道, “没事,先挑舅舅出事前后三年的账册看, 能迅速看完, 就是鲁伯您要是手上没事, 今日空出时间同我一处,早前娄家的生意您最清楚,如果有疑问的地方,我可以直接问您快些。”

鲁伯颔首,“东家放心,周妈已经同老奴说过,老奴推了旁的事情, 今日专程同东家一处。老奴就在这离,东家有时就问。”

“好。”温印轻声。

时间有些紧,温印没做旁的耽误, 低着头继续看着手中翻阅的那本账册。

鲁伯对温印很熟悉。

温印在专注看账册, 没有疑问的时候,鲁伯没有出声打扰她。鲁伯也在一侧随机翻开一本账册。

年代有些久了,但是其中不少内容鲁伯都有印象。

那时候娄家的生意还是大爷在照看。

东家很清楚, 如果要查账册, 看哪一年的账目出了问题, 便至少要查前后三年的账目才能尽可能看出前置和端倪。

鲁伯来之前,温印就已经看了好些。

外祖母说起过,从舅舅主事娄家生意开始,账册就非常清楚。

舅舅很注重账目的清晰。

因为从舅舅经营娄家的生意开始,娄家的生意连翻增长,这就要求账目要比早前都更细致详尽,舅舅才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清楚娄家上下所有生意的近况。

而温印从这些账册里,也很容易能看出娄家生意的变化,什么时候开始涉猎什么领域的生意,都能看到端倪,尤其是娄家与临近诸国的生意往来,也是从舅舅这处开始的,所以无论后来外祖母接手娄家的生意也好,还是生意到了她这处也好,都是舅舅打下的基础。

账册的一串串数字,在温印看来都不是简单的数字,而是还能在脑海中串联成一幅幅清晰的生意扩展版图。她看得是账目,但却好似细致回顾了那些年舅舅手中的生意往来进展……

是一部编年史。

到再一本账册的时候,温印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处上,略微皱了起眉头,长宁九年?

如果温印没有记错,李裕是在天家登基后两年才出生的,长宁九年,那李裕那时才七岁……

温印不由笑了笑。

但很快,温印又怔住。

她早前看账册从来不会如此,怎么眼下看到这些年号都会想到李裕的?

温印指尖微微滞了滞,喉间也轻轻咽了咽,而且,是不自然就想到李裕……

但很快,温印又收起思绪,朝鲁伯问起正事来,“鲁伯,你对这笔开支有印象吗?”

鲁伯温声凑近,温印也将账目摊开放在鲁伯跟前。

鲁伯眼下虽然是娄府的管家,管理着娄府新旧两处宅子的琐碎事宜。

但在舅舅还在的时候,鲁伯是跟着舅舅管账的,舅舅也很信任鲁伯,这些账目大都过了鲁伯的眼,鲁伯有印象。

鲁伯是年迈之后才开始做了娄府的管家,但生意上的事,鲁伯堪比娄家生意上的管事。

鲁伯仔细看了看账册,为了确认印象,又前后翻了翻,口中从迟疑到确认,“长宁九年……老奴记起来了,这笔账老奴还真记得!”

鲁伯将账册还到温印跟前,一面朝她道,“东家,当时大爷说是要去沧州那处做生意,因为早前没有同沧州场边有这么深的交易往来,都是走得旁的中间商人,所以算不得熟络,大爷谨慎,在备足了货物交易的银两之后,怕银子不够,又提前准备了,这笔就是当初从钱庄里提出来的银票,大爷是随身带去的。年头有些久了,老奴记不得具体细节,但如果没记错,那一趟东家要去沧州谈的,是马匹生意。”

马匹生意,沧州……

温印莫名想起了阮家,就是同陆家是姻亲的商户阮家!

阮家也是在沧州做马匹时间的,这未必有些太过巧合了。

而且,长宁九年……

温印忽然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她如果没有记错,舅舅就是长宁九年过世的……

沧州,温印倒吸一口凉气。

舅舅就是这趟去沧州后,再没有回来过……

温印攥紧掌心,又重新看回了账册,前前后后翻了好几次,直至鲁伯都出声,“东家,大爷就是这一趟去了之后,遇到了暴雨滑坡……”

温印没有应声。

鲁伯说的,她之前就已经想到过了;刚才,她想的是另一件事。

无论是账册的记载也好,还是鲁伯刚才的回忆佐证也好,都肯定了一件事——舅舅去沧州做马匹,为表诚意,银子早就付过了,但舅舅谨慎,即便付过了银子,还是担心中途会出差池,所以让鲁伯从库房和钱庄提了银票出来,以备不时之需,因为舅舅很清楚,钱是小事,生意打通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