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5页)
“我这一日起起伏伏,累得紧呢,圣人教我再靠一靠。”她起身看了看外面,觉得风雨还早,于是在他面上亲了亲,又靠在他怀里说话:“圣人不生气就好,我都没生气圣人先一步同我阿爷明说,圣人也不许生气那一点事了。”
朝阳长公主是圣上的妹妹,圣上也自有亲近的父母姊妹,告诉他们理所应当,但他却许诺过,不会立刻告诉随国公。
“这便累了,日后做了朕的妻子,只怕瑟瑟比这还要累许多。”
圣上捏了捏她的脸颊,今日的力道略重些,“朕从不曾对随国公多说一句,不过是他突然来禀事,无意间瞧见朕送你的珠玉遗落在榻上,自己猜出来的。”
他们之间时常待在一起,杨徽音也忘记到底是哪一日作画,被日头照得犯懒睡去,将珠串遗落在圣上书房,皇帝想来也没有注意到。
她贴身的珠串落在皇帝的榻上……阿爷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她与圣上的关系。
虽然说,他想的那些事情可能确实在他这个女儿身上已经发生过了。
她一时讷讷无言,略有些不好意思:“阿爷的眼力和记忆力可真好。”
连她这个正主都有一点忘记这个珠串的存在,但是阿爷却还记得这是女儿的东西。
“朕也不算是……太生气,瑟瑟与旁人交好,朕不该干涉。”
圣上自觉颊侧必会有她留下的口脂,那似麻似酥的柔软触感,令他颈后也有些许的热,他的手臂慢慢收紧,在她额头浅啄一下,“不过是希望瑟瑟将心略分一些在朕身上,不要总去瞧那些不相干的外人。”
杨徽音知道圣上分明要哄一哄才会好,却一定要在这上面维持颜面,她又不是喝醉了,怎么记不得陛下对那些有意结亲者的态度?
又不是寻常男子,说话没什么可疑心的,不过是因为她来哄才这样好说话,要是她真的不来,圣上还能这般大度么?
但是圣上能这样说,她又满满喜欢,他总是这样一点都不肯问,只是自己默默不喜,虽然很头痛要自己及时察觉这样的心情,不能据实以告,可也是待她的纵容。
“圣人到底还醋不醋,嘴这样硬,”杨徽音轻声道:“要是想出气罚我,我去再抄五页陛下的名字,一定认认真真,好不好?”
她原先做错事,圣上总会要她抄字,只是与她换了身份,有情男女,便是她有错,也舍不得这样罚了。
“罚是要罚,但今日朕要换一桩。”
圣上垂头去看她的眼睛,她这样信赖地躺在他的榻上小憩,要是不做出一些辜负她这样信赖的事情作为奖励,真是有些煞风景。
杨徽音已经彻彻底底清醒过来,她像是抚平鸳鸯的毛一样哄顺郎君的同时,也注意到了按在她腰间的手,与圣人那幽深的目光。
灯烛之下,他凝视许久,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教他看得面红心热,羞得低下头去,连呼吸都带了怯。
真是奇怪极了,她本来见了情郎沐浴,又好说话得紧,生着气、吃着醋也不见对她怠慢,才有心调戏采花,但是到最后还是道行太浅,采花的贼反倒是被人给采了。
“圣人要做什么?”
她心头微颤,欲语还休,生怕他本来没有那样的意思,最后却勾着他想到那里去,但又有一点担心,在引颈受戮之前还是最后挣扎了一下:“圣人不能打我,否则我就生气了。”
圣上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话,低眉一笑,轻声道:“瑟瑟,外人皆知,立后诏书审议,宰相们又能有什么不同意的,朕连册后的正副使人选都预备好了,你便是生气又能如何?”
杨徽音也知道,她沮丧道:“我不能拿圣人怎么办。”
她闭上眼睛,直起身轻轻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委屈道:“我又不是自己情愿去的,这样可以抵过么?”
这样的浅尝辄止,平日里她给予的比现在赔罪都多,圣上自知她不喜相强太过,不过是揽她入怀,叫她感受自己胸怀的过分暖热。
“但朕不愿意叫瑟瑟生气,”圣上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心,“这一次便罚瑟瑟替朕料理头发,利息以后再讨。”
皇帝沐浴也是讲究的,若不是她执意要到内殿等着自己,他便披头散发出来了,然而遇上她,总得衣冠整洁些才好。
杨徽音枕在圣上胸口,圣上每每在她面前退让,总会说一句“下不为例”,但是这一回却没有,这样的事情想来圣上也绝不允许会有下一回。
圣上扬声吩咐内侍送了擦头发的巾帕温水与梳篦过来,她跪坐在圣上身前,要去取他束发的簪,却听见圣上当着内侍与她笑言。
“等大婚后为朕生一个皇子,这债便算是两清了。”
何有为低下头去,圣上今日心情直到遇见杨娘子与大理寺卿私会之前都是十分和畅的,如今杨娘子三言两语又哄得好,以后入内廷执掌,该如何伺候好这位皇后,内廷的女官内侍也该掂量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