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戏里戏外(第2/2页)

齐王一番话,让赵希言神色微变,但很快他便又是一副伤神之-->>

资,同着齐王连连哀声叹气。

行完一番极为庄重的凶礼,又与齐王交了一会儿心后赵希言从齐王府拜别,穿上衮龙袍登车离去。

宽大的车架内,一双纤细白皙的手伸向赤袍肩膀上的盘领扣子,赵希言下意识的躲开,“换衣服这种事情,就不劳烦杨姑娘了。”

杨书瑶收回无措的手,端坐在凳子上呆呆的望着赵希言,“数日不见,世子就与奴生疏了么,还是说世子已抱得美人归,就此避嫌?”

赵希言脱下外面的袍服,旋即将裹在里面的缌麻丧服一一脱下,重新披上袍服,脸上的哀伤之情也消失不见,“逢场作戏只在场上。”

杨书瑶作罢,也不与之计较,“齐王一向心大,为人耿直,皇帝喜欢的,正是他事事皆不隐瞒的赤忱,如今没了齐王妃,纵然齐王不蠢,但他也不屑于用阴谋,齐王府成了一座空壳,若没有皇帝的庇护,善谋之人设局,轻轻一推便倒。”

“他是不蠢,能看清时局,爱憎分明,但太过执拗,听不进任何劝谏,就如皇帝一样,刚愎自用,这样的人若是为君,因该会与先帝一样吧。”赵希言道,“武宗之过大于功,虽收故土,却也丢土,最后还是哄着我父为他打回来的,然那作为条件所答应的储君之位,却不曾兑现。”

“我们赵家的皇帝,真是一个比一个奸。”换了衣服的赵希言身上少了一层咯人的麻衣,总算舒坦了许多,呼着车窗外吹进来的空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一个比一个心狠。”

“比心狠?”杨书瑶看着赵希言,忽然问道:“若要比心狠,世子比之他们,又当如何呢?”

赵希言侧过头望着车窗旁端坐的年轻女子,眯起眼笑道:“论起狠,吾与今上相比,不及也。”

“哦?”杨书瑶有些质疑。

“今上为权,连生身母亲都可圈禁,又诛国舅一家,先皇太后死得不明不白,言,可不敢效仿今上。”赵希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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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

自齐王妃之事出,齐王生母周贵妃常伴君之侧却只字未提此事,也未曾求情,直至齐王为已废齐王妃搭设灵堂偷穿丧服之事传入耳中,周氏恐慌。

“陛下至!”

转动的佛珠忽然止住,周氏睁眼,身侧宫人意会,连忙上前搀扶着起身,周氏握着佛珠,抬手拂了拂发髻,“瞧我仪容可还好?”

宫人与内使纷纷点头,皇帝掀帘入内,看着周贵妃手中的佛珠,“爱妃又在礼佛么?”

周氏轻呼一口气屏退左右后笑迎上前,“陛下怎么就进来了,妾身正准备出去迎接呢。”

皇帝拉着周贵妃坐下,“刚忙完外朝的政务,还是你这儿清静。”

周氏知道皇帝的喜好,侍奉多年,一切无不是投其所好,不多言,不多做,规规矩矩安安静静。

周氏旋即走至皇帝跟前跪伏道:“陛下。”

皇帝愣住,望着衣着朴素的周氏抬手问道:“爱妃这是作何?”

周氏抬起脑袋,“齐王府内出了这等事,都是妾这个做娘的不好,平日里疏于管教,才让大郎受了女子蛊惑,妾身有罪。”

皇帝听后,连忙起身亲自将周氏扶起,“原来爱妃是为这事,之前你只字不提,朕还纳闷呢,还以为你吃斋念佛就不管咱们的儿子了,大郎开府置属于京城多年,又不常在你的身侧,若说管教,该是他府里那些教授先生之过才对,况且齐王妃林氏的作为,与爱妃又有什么关系呢。”

“妾还听闻齐王妃死后大郎他”周氏挑起眉头,“竟为一罪妇披麻戴孝,妾”

皇帝听之渐渐松开周氏的手坐下,态度也比之前冷了许多,“长春宫什么时候还有了宫外的眼线?”

周氏听后连忙再次跪伏,叩首道:“陛下饶恕,实是妾放心不下大郎,便让十二监的内使过来送俸银时打听了一下齐王府内的动静,才知道大郎在府中为那罪妇偷设灵堂半月之久。”

皇帝叹下一口气,“齐王妃十恶不赦,然他夫妻成婚多年,自是有感情所在,大郎重情,朕也谅解,故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再过问此事,你就放心吧。”说罢便负手起身,至周氏旁,俯下身子抵在她耳侧,小声道:“朕一直念着你除张氏的功劳,朕给你和大郎的,就是太子也比不上,莫要忘了后廷的规矩,得不偿失。”

尽管悉知皇帝的真面目,但对于眼前突然的露狠,周氏还是不由的惊恐了起来,旋即叩首道:“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