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茶厅服务员见那一桌还有两个客人,立即上前贴心问道:“您这座需要加两个位子吗?”

蒋虎哲点点头,服务员拿了两张椅子来,还端上两杯柠檬茶。莫沫见罗殷不接钥匙,先放进自己荷包,在靠着罗殷的一边坐下。坐下后才慢慢看清对面的白影居然是魏霖。

他转头看沉着脸的罗殷,心下有了计较。两只手如盲人摸象般沿着桌沿摸索,其实按照他现在的视力完全不必,右手摸到罗殷前方。

罗殷见莫沫的的手伸来,直接将自己的茶杯塞到他手里,还怕他拿不稳,掰开五指又按牢。莫沫本想只引起罗殷注意,给他递水,不过这样更好。他小口小口啜饮,要不是在外面,恨不得吐出舌头扇风。罗殷喝咖啡苦,喝的茶也是极苦。

莫沫皱着脸望着罗殷,罗殷才意识到他喝不惯这种茶,又将他手里的杯子取走,换了柠檬茶。莫沫赶紧喝了一口,柠檬茶里加了蜂蜜,酸酸甜甜很可口。

等莫沫舒展开脸,蒋虎哲适才问道:“你的头怎么了?”

莫沫反射性地碰了碰伤口,“撞到桌子角了。”

伤口仍包扎着,蒋虎哲尽管不信,也不能拆开一探究竟。

魏霖也抬头看他。第一次她见罗殷身边坐着这么个青年,没有多想,这次也才第二次见,心底却不愿承认罗殷改了性。她从莫沫看向罗殷,问:“这位是?”

“你好,”莫沫抢答道,“我是他的朋友。”

罗殷默认。

魏霖隐隐有了猜测,但碍于蒋虎哲在场,没有宣之于口,另起话头说道,“蒋先生,我的项链你还留着吧?”

蒋虎哲笑说,“当然在,既然你都说了项链是未婚夫所赠,在没有找到更合适的人之前,我怎么会轻易转手。”

魏霖抚着空荡荡的锁骨间,哀婉道:“是啊,我怎么会轻易转手。”

莫沫就是看不清,也听得出魏霖的一派愧疚后悔,故意附和,“既然是未婚夫送的,想必很珍贵了。”

魏霖和罗殷不约而同地看了莫沫一眼。

“如果是未婚妻送我的东西,我一定好好珍藏,这样才对得起她的心意。”莫沫转头看着罗殷,“是吧?”

罗殷端起茶,掩住嘴角微微的笑。

魏霖慢慢说,“是我错了。”

莫沫被这直白的认错打回一肚子话,只好偷偷瞧罗殷,罗殷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莫沫一瞬间慌了神,立刻暗示自己镇定下来。

罗殷什么性格,心高气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好马不吃回头草,怎么会简单地为了一句我错了而动摇。

蒋虎哲在一旁说,“那我就等物归原主的那天,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原主人收藏得好。”

魏霖坚定地点头,“当然。”

莫沫无计可施,三番两次地朝罗殷投向视线,而罗殷只是沉默地旁听,不参与他们三人的针锋相对。

魏霖率先起身,走到罗殷身边,千言万语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魏霖走了,莫沫松口气,心里又沉甸甸。他心不在焉,蒋虎哲看在眼里,最终因罗殷在场,什么也没说。

座上只剩莫沫和罗殷两人,两人的茶杯都见了底。

莫沫小声说,“我真怕有一天她找到你说肚子里有你的孩子。然后说当初和你分手是有不可告人的苦衷。”

罗殷简直被莫沫乱七八糟的想象力气笑了。

莫沫继续道,“后来看她肚子应该是没可能了,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罗殷本不想再提,估计不说清楚,莫沫的联想力能编一部电视剧。

“年初。”

“年初啊。”莫沫喃喃自语。那时候他从蒋虎哲身边辞职后不久,闲职待业,第一次见罗殷就被扫地出门,结果当天夜里仇将恩报,照顾了他一晚上。

那天罗殷还把他第一次做的戚风蛋糕倒进了垃圾桶,夜里罗殷却紧紧扣着他的手说“别走”。

莫沫抹了把脸,喝完整杯水的嗓子依然干哑,“吃饭吧,你要吃什么?”

罗殷说,“我要吃的你现在又做不了。”

莫沫狠狠眨眼,眼前忽而模糊忽而清晰,“试试吧,再不做我怕来不及了。”

罗殷打断他的痴心妄想,“什么来不来得及,你又不会瞎,眼睛好了再说。”

“我……”

“行了,不准讨价还价。”

“没办法给你生孩子。”

罗殷无可奈何地反问,“那我就有办法了?”

莫沫倚在他身上,凑得极近耳语几句,罗殷被桌子挡住的手狠狠掴了一下他的屁股。

“我看要先办了你。”

莫沫求之不得,殷勤地掏出荷包里的车钥匙,连带把肯德基纸巾团也塞到罗殷手上。

再想毁尸灭迹,犹时已晚。哦嚯,这算什么,自投罗网?

罗殷只拿了车钥匙,把纸团丢在桌子上起身就走,他腿长步幅大,莫沫还在和桌椅缝隙作斗争,他已经站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