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4页)
他亲了一口顾寄青的侧脸,低低叫了声:“老婆。”
虽然知道这个老婆是周辞白故意逗他的叫法,顾寄青还是有些不自在,一把推开他,从他身上下来,低头道:“你叫谁老婆。”
周辞白厚颜无耻地贴上来:“谁要跟我过一辈子,我就叫谁老婆。”
顾寄青往右边走,试图绕开他:“那你去问问谁愿意跟你过一辈子。”
周辞白也跟着右边一步:“我不用问也知道。”
顾寄青往左:“我不知道。”
周辞白也往左:“你就知道。”
顾寄青抬起头,瞪着他:“周辞白,你现在怎么这么厚脸皮!”
周辞白一把抱住他:“我不厚脸皮,怎么来接我老婆回家。”
说完,塞得里安就拿着两杯粉红色的鸡尾酒朝他们高高兴兴地跑了过来:“顾!周!我给你们抢到了两杯高兴酒!你们快喝掉它!”
淳朴的法国男孩心里,喜等于高兴,所以中国的喜酒就变成了高兴酒。
顾寄青终于忍不住笑了。
他承认自己刚才是有一些小小的遗憾和失落,可是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呢,他要当一个知足的人,能开开心心地和周辞白在一起就好。
于是他们那天逛完了整个校园,喝了很多啤酒,吃了很多纪念蛋糕,拍了很多照片,和很多朋友笑着说了道别,还给房东留下了一个很好吃的苹果派。
就连东海岸的阳光都像是特别偏爱他们,每一张拍立得上,光圈都晕得格外好看。
一切都特别完美,以至于顾寄青彻底忘记了那短暂的失落。
只记得宴会散去后,周辞白把他带回酒店,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抵在门板上那个接近粗暴的吻。
这一年无法言说的想念和爱意像是藏在干草下的火烬,他们努力地扮演着得体的爱人,掩饰着太平,然而当酒精落下,只需要一点浅浅的火星,就足以将他们所有的理智情绪体面还有精力都烧光殆尽。
直至最后连氧气都快无法残留,他们陷入濒死般的窒息。
有液体从顾寄青睫毛滴落,他分不清那是汗水还是眼泪。
整整一年的异地,让他变得有些生涩,连接纳都感到吃力,可是也更加敏锐,轻轻一碰,就会绷紧了脚尖。
周辞白则变得比记忆中还要强势,像是已经彻底成为一匹不由分说的饿狼,要将顾寄青整个拆吃入腹。
顾寄青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他觉得自己会就这么昏死过去,但他数清了周辞白一共说了34声我爱你和26声我好想你。
在第35声我爱你和第27声我好想你后,周辞白终于恋恋不舍地停止了进食自己漂亮的猎物。
顾寄青则像一尾脱水的鱼,在夏日的傍晚,滑溜溜地被包裹进东海岸高空纯白纺织物堆叠成的云里。
周辞白抱着他,亲了亲,问:“顾只只,你今天是不是有一点点不高兴。”
顾寄青已经全然没有了思考的力气,他埋在周辞白怀里,懒洋洋地闭着眼,没有说话,像是已经昏睡过去。
周辞白吻了一下他的眼睑,说:“不要不高兴,我们明天回家好不好。”
明天不是本来就要回家吗?
顾寄青没有多想,只是鼻音浓重地说了声“嗯”,然后睡了这一年来,他的唯一一个好觉。
直到第二天傍晚,他们在首都机场降落,周辞白的悍马载着他们开向了一条不算陌生但也绝对不算熟悉的道路时,顾寄青才察觉到有些不对。
他偏头看向周辞白:“不是回家吗?”
“嗯,是回家啊。”
周辞白说得理直气壮。
顾寄青攥着安全带,露出一些属于猫猫的警惕。
他觉得一年过去,周辞白好像变狡猾了,再也不是那个准备个惊喜都会慌里慌张露出马脚的大笨狗了。
周辞白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可爱。
果然顾寄青唯一有些呆呆的时候,就是睡觉还没睡醒的时候。
他伸手把顾寄青脑袋上的棒球帽檐往下压了压:“没睡醒就再补会儿觉,刚刚在飞机上你肯定也没睡好。”
睡了十几个小时还没睡好,他是小猪吗。
顾寄青心里腹诽着,然后很快就在周辞白的副驾驶上抱着他上次给周辞白抓的娃娃睡着了。
大概是久违的熟悉的感觉,他这一路睡得格外安稳。
等他再醒来时,窗外天色已经全暗,夜幕像深蓝的丝绒,星星就是它流动的光泽。
北京市区的天空怎么会有星星,又怎么会隐隐有海的声音。
顾寄青还在发愣,周辞白已经替他打开了车门,然后握着他的腰,把他从车上抱了下来,低声说:“要看看我们的家吗?”
他们的家?
顾寄青抬起头,这才借着路灯看清了面前的建筑。
是一栋有着花园、玻璃墙、秋千和天窗的独栋别墅,距离另一处房屋有着不短的距离,就这样独自安静地伫立在海边,海浪的声音乘着夜风清晰而来,还有夏夜里玫瑰浓烈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