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3/4页)
三叔公还觉得不得劲儿,瞪着他说:“那就等你考上进士再摆,到那个时候可已不能再推脱了!”
沈伯文正想说自己考上进士还是没影儿的事儿呢,就听见老人家又嘟囔着:“你现在都是咱们广陵府的头名了,去京都考进士,怎么算都能那个名额吧?”在老人家朴素的思想里,就是这样的道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沈伯文听罢也是哭笑不得,能不能中进士,可不是这么算的。
但是想了想,这大喜的日子,也不好扫他老人家的兴,便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自己明白就罢了,尽力而为便是。
刚送走了三叔公,回来的时候又正好碰上两个姐姐带着姐夫外甥们回来贺喜,被围住又是一顿猛夸,沈伯文这下是真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一人中举,全家光荣了。
好不容易脱身,想起老师的嘱咐,干脆去找沈老爷子说了一声,便换了身衣裳出了门,往邵师兄家中去。
邵师兄家离得并不远,没走多久,沈伯文便来到一家关着门的屋子前,他看了看,门只是掩着,并没有锁起来,家中应当有人。
还没叩几下门,里头就传来一道温和的妇人声音:“来了来了。”
门从里面被打开,原是一个衣着朴素,面容恬静的中年妇人,沈伯文曾在书院外见过邵哲同她站在一处说话,他顿了顿,便主动道:“伯母您好,我叫沈伯文,是邵师兄的师弟,今日过来寻他有点事,不知师兄可在家中?”
虽然这么问,心中却已经料到师兄应该是不在家了,不然也应该不会是伯母来开门。
果不其然,妇人闻言便同他歉意地笑了笑:“原来是文焕的师弟,你师兄他早上有事出去了。”
“那便打扰了。”白跑了一趟,沈伯文虽然遗憾但也没办法,只好拱了拱手道:“那我下次再来寻师兄。”
妇人刚要点头,神情却忽然动了动,视线看向沈伯文身后的地方,旋即便笑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文焕回来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沈伯文也没想到,他转头看过去,果然看见从不远处的地方走过来一个人。
不是邵师兄又是谁?
邵哲看见自家门口站着的沈伯文也很惊讶,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问道:“师弟怎么有空过来了。”说罢又抚掌笑道:“还没恭喜师弟榜上有名,夺得解元。”
“多谢师兄。”沈伯文今日逢人便被祝贺,已经有几分习惯了,随即才将来意说明。
邵哲闻言,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这有什么的,我讲给你听便是。”
二人说的投入,便也没有注意到自个儿是在门口站着说话的,还是邵哲的母亲看不下去了,无奈地开口道:“文焕,别站在门口了,还不快将你师弟请进屋来。”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对视了一眼,不由得笑了。
进了屋,邵母自去给他们二人泡茶,把地方给他们腾出来,让他们说话。
邵文哲先是同师弟讲了一番鹿鸣宴的流程,然后道:“其实也没什么别的需要注意的,一般都是这次乡试的各位考官和知府大人共同出席,你们前三名,约莫会被叫上去单独说话,只需端正有礼,莫要太过紧张。此外便是在鹿鸣宴上,在场的举子们都需要作一首诗,由大人们评出几首最好的,你提前准备上几首相关的便是。”
师兄讲的用心,沈伯文听罢便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等到作诗的时候,自己只作一首中等的便可,既然已是榜首,风头已然出了,便将其他出彩的机会让给其他人吧。
说完这件事,邵哲主动说起了自己早上出门为的是何事,原来是去镇上打听这次乡试的中举名单了,看上头是不是有沈伯文的名字。
听到这儿,沈伯文心中微暖,谢过师兄的好意,这般关切自己这个师弟。
邵哲反倒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只道:“这不是我这个做师兄的应该做的吗?”
随即又道:“此番除了你之外,书院还有三个中举的学子,一个叫戴连元,名次是第五,一个叫张荃的,名次是十三,还有个叫蔡淳的,只不过是在副榜上。”
张荃和戴连元这两位竟然都中了,名次还颇为靠前,不过沈伯文仔细想了想,又在心里点了点头,单从那几日他们为数不多的交谈来看,这二位的学识都不错,能中举倒也并不令人意外了。
至于蔡淳,在原主的记忆中,倒也多少有点印象,此人是陈学山的跟班之一,每每有什么说闲话,讽刺旁人的事情,他样样不落。
就是不知陈学山会是什么心情了,自己不喜的人中了头名解元,自己的跟班上了腹谤,只有自己颗粒无收,府城九日游。
想到这里,沈伯文又在心里摇了摇头,本就没什么交集的人,也无需浪费精力去想,便将之抛于脑后,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