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第5/6页)

不过,在燕时洵堪称死亡的注视下,南天还是强撑起精神,露出了一个追星失败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气无力的道:“是啊,有很多话想要和燕哥聊聊,我们回房间慢慢说。”

南天内心简直下起了倾盆大雨。

燕时洵却终于满意的收回了视线。

他觉得,南天虽然反应迟钝了些,但总归比路星星强,还是及时反应了过来。

在两人演出来的说笑间,燕时洵一把推开了二楼左侧最尽头的房间。

门没锁,燕时洵一推就开了。

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间再正常不过的客房。

虽然里面家具比较简陋,但并没有任何不应该出现在正常人身边的东西,只是个四壁光秃秃的普通房间。

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坐在床上。

他的背影看起来很是委顿,不知道是经受了什么样的打击,像是无法承受生活重担的中年人,被压弯了脊背,于是空洞而无助的坐着发呆,不知道应该如何重新恢复希望。

南天好奇的往房间里看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就又抬头看向燕时洵,想从他脸上得到些答案。

燕时洵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啊,我走错房间了,抱歉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燕时洵的脸上挤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扬声向房间里的人问道:“不过,你也是迷路了才走到这里的吗?”

男人听到陌生的声线之后,原本连推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在意的他,忽然僵了一下,然后才迟缓的转过身来,朝门口望去。

燕时洵也因此看清了男人的脸。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到处都是苦难留下的痕迹,像是男人之前为了生活受尽了苦楚,最终被压垮了脊梁。

男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是麻木,不像是柳名那样热情,却也没有过于深重的绝望。

像是大多数的情绪都已经从他的身躯里被抽离了出去,连带着生机也不复存在,只有“活着”的本能在驱使着他喘气,习惯性的在活着而已。

麻木而平静。

男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燕时洵,然后,缓慢的摇了摇头。

“不是。”

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一样,男人的声音粗粝沙哑:“我来这里……我来这里,治病。”

似乎是燕时洵身上镇定的气场感染了男人,或者男人看出了燕时洵对他没有恶意,他顿了顿,才重新开口。

“你的房间,不在这一侧,走吧。”

奇怪的用词。

燕时洵的心里浮现出疑惑。

大部分人在别人找错房间之后,下意识会说不是这一“间”,而不是这一侧。

这人为什么将整个二楼左侧都排除了出去?

燕时洵心中疑惑,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笑着点头向男人道谢,本想继续从男人口中问出些什么,但男人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木然的转过头去,继续呆坐在床边看向窗户,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燕时洵也只好最后扫了眼房间内的布置和物品,暗暗记在心里,然后关上房门,继续往下一间走去。

从最左侧一路走过来,燕时洵像个忘记了自己房间在哪的人一样,挨个拉开房间的门,然后与里面的人问话交谈。

但是越看,燕时洵的心脏就越是沉沉的往下坠去。

就连旁边本来不明所以的南天,都看得心惊胆战,逐渐明白了燕时洵在做什么。

——既然村长家有这么多房间,与其他正常结构的小木楼不同,反而像是旅店一样,一个房间挨一个房间,那燕时洵自然要看看每个房间都是什么情况。

而忘记了房间在哪,就是最好的借口。

每个房间看下来之后,燕时洵发现,每个房间里的人都是一样的麻木,就像是第一个房间的男人一样,已经对生命失去了感知和兴趣一样,已经无所谓身边发生什么了。

甚至很多个房间里的人,还不如第一个房间的男人。

有些人转过身来时,燕时洵看到他们的眼睛只剩下迷蒙浑浊的眼白,看不到了瞳仁。

还有些人,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口舌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最严重的,甚至连床都起不来,只是睁着眼睛仰视着天花板,像是植物人一样。

不过,这种情况也只截止到中间。

像是有一道无形的间隔隔开了两边的世界。

以中间为界限,左边房间的人都举止古怪,像是临终疗养院一样,每个人都麻木而没有生机。

可从中间向右,除了南天住的那间房间以外,每间房都锁了门,敲门也没有人回应,像是并没有人住。

南天看着燕时洵的行动,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颇有些神经质的慌张往身后看,生怕他们在做这些的时候,那个叫柳名的村名正好上楼抓他们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