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页)

“没有,我才到琼宁两天。”王昌平见宋延年面上一派自然,这才放下遮脸的半边宽袖。

他吞吞吐吐的说出了来意,“延年兄,也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不要再见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他低头耷拉双肩,苍白的脸比初见时小了两圈,看上去弱小又可怜。

“这些日子,我真是度日如年。”

他突然抓住宋延年的衣袖。

“延年兄,要不你收我做弟子吧。”

“上香叩头,下跪敬茶,年节年礼,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些我样样不会少。”

他一脸恳切,“我会好好孝敬师父您老人家的。”

老人家宋延年不说话,默默抽回自己的衣袖。

王昌平不肯放手,“延年兄,你就收了我这弟子吧,只要能习得你一身本事,不不,只要半分,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宋延年为难,“昌平兄,非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

“我观你六感虽强,却没有这修道的慧根。”

王昌平还待不死心,“没有慧根也不打紧,我也不贪多,只要能学一点就好了。”

宋延年肃容,“这修行一事不比其他,要是勉力强求,常有恶果。”

“五弊三缺,四舍二劫,七政四余……哪样你都受不住。”

王昌平:……

好像有点可怕的样子,他咬了咬牙。

“不,我每一样都受的住。”

宋延年才不相信,他继续说道。

“五弊乃鳏寡孤独残,人所求不外乎钱、命、权这三样,昌平兄能忍受缺少它们中的哪一个?”

王昌平很实在的摇了摇头,这几天他过了下没有钱的日子,难,真是太难了。

至于其他两样,他更不想少了。

宋延年继续:“四舍舍贪,舍怒,舍痴,舍懦……”

王昌平抬手,“停停停,我知道了。”

他说完自己重重叹了口气,

“延年兄说的对,我哪样都受不住。”

“我走不了道途这事,那疯道人也说过,我就是一时妄想罢了。”

宋延年看了他眼下的青影,诧异的问道。

“我不是留了好些符给你吗?你没有烧了喝吗?怕就烧一张喝喝,实在不行烧两张,保证你一觉安神好眠到天亮。”

“你怎么还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王昌平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宋延年顿时打了个激灵,这眼神出现在王书生脸上,他有点慌啊。

王昌平有气无力:“用完了。”

宋延年:……

他绕着王昌平走了一圈,上下打量几眼,赞叹道。

“不愧是昌平兄,经历了这么多故事,命星还是如此明光铮亮,妙哉妙哉。”

王昌平莫名想到了疯道人也是这样夸他的。

王昌平吐槽,还故事,明明是事故!

他被看的别扭,忍不住动了动身子,“也不单单都是我用的。”

“你离开石瓮厝后,我想跟上你,奈何体力不支,走出一段后就受不住了。”

“银扇在圆楼镇给我买了匹马,我三姨嫁在那一片,她家在镇上有几分脸面,旁人认出我便和她说了……“

王昌平想起自己奈不住三姨的挽留,就在这圆楼镇里住了一夜,不想只那么一个晚上,他就又撞鬼了。

王昌平哭丧着脸,“那圆楼镇的鬼脸好可怕,镇里小儿夜里啼哭不停,我觉得他们是受惊了,没忍住便分了一些符箓给他们。”

宋延年点头,“小儿鬼门穴未阖,六感灵敏,容易被鬼物惊扰。”

“圆楼镇有鬼,是什么样的?”

王昌平摇头,“我也没看清,就见了一张鬼面具,红红白白的,老吓人了。”

然后,他就被那鬼追撵着逃窜了出来,连银票都跑丢了。

王昌平惆怅:也不知道那笔钱财最后便宜了谁去。

宋延年见王昌平赖着他,身上又没有多余的银两,看在同乡的份上,只得暂时收留这主仆二人。

第二日清晨,此时已是四月下旬,正是官府通知放榜的日子。

宋延年买了三笼小笼包,自己吃了一笼,留下两笼在灶间,这才出门看榜。

王昌平无知无觉的在隔屋酣睡。

傍晚时分,宋延年看榜回来,王昌平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亲亲热热的唤了一声延年兄。

宋延年:无论听多少次,他都有些不习惯这昌平兄唤他。

他仔细思索着其中的道理,却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结为和这昌平兄气场不是太和。

他决定,等回了这乐亭县,就和这昌平兄道别吧。

“什么,你是案首?”王昌平惊讶极了,他打量着宋延年,“你还未办成童礼吧。”

宋延年不理他,他最讨厌别人拿他年纪说事了,他反问道。

“这和年龄有关系吗?”

说有关系嘛,又确实没多大关系,一大堆四五十岁的老学子可还在艰辛的考着童生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