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资格(第2/3页)

带上耳塞,她一直从晚上十点多,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

一夜好眠,白燃打开门锁,走出卧室。

门外杯盘狼藉,喝酒抽烟的男人们没了踪影。

只有白志昌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白燃出门吃了早饭,还带了早饭回来,而白志昌依旧烂泥般瘫在沙发上。

白燃才不想等醉鬼自然醒。

她拧了一条冷水毛巾,放到了白志昌的一边侧脸上。

冬天的冷水,堪称起床神器,冰得白志昌一个激灵。

他几乎是跳了起来。

“早上好。”

白燃面无表情地说。

“你要死啊!”

白志昌骂道。

看到桌上的早点,他哼了一声,拿起就吃了起来。

白燃看着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上一世,白燃的父母是商业联姻。

生她时,母亲难产大出血,再也无法生育。

很快,白燃三岁时,父母便分割好财产离异了。

父亲迅速找了新妻子结婚,生了个儿子作继承人。

从小到大,白燃从没叫过几声“爸爸”,这个词带给她的,几乎全是痛苦的回忆。

现在,白燃心平气和地,对着另一个男人喊出了久违的称呼:

“爸爸,我有事跟您说。”

白志昌含着早餐,哼了一声表示在听。

“这周,您对曦曦动手了是吗。”

白曦昨天告诉白燃,那天白志昌拿走零花钱后,还打了她一巴掌。

白志昌咀嚼的动作一停。

他扔下包子,斜眼看白燃:

“你这是什么语气?质问老子?

“怎么着,长大了,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对着干了?”

白燃淡淡道:

“只是想提醒您,这世上有《未成年保护法》和《婚姻法》。”

未成年保护法还好,白燃一提到婚姻法,白志昌忍不住哈哈一笑,得意又张狂:

“少在这里吓唬人!李琳当年还哭哭啼啼要告我,结果呢?”

李琳,也就是白志昌的前妻,白燃和白曦的亲生母亲。

白燃接收了原身的记忆,当然知道结果是什么:

婚前,白志昌装得温柔体贴,把单纯的李琳骗得团团转。

等李琳生了女儿后,白志昌原形毕露,开始对“生不出崽的母鸡”动辄打骂。

李琳的性格,说好听了是温柔如水,说直白些就是软弱。

起初,她对白志昌抱有幻想,想要为他再生一个儿子,“给老白家留个后”,也正好凑个儿女双全,和和美美。

可第二胎的白曦,又是个女儿。

由于生育政策,他们不能再要第三个孩子了。

想当然地,白志昌对李琳的家暴更变本加厉了起来。

终于有一天,李琳被打得受不了了,夺门而出。

在娘家养了一段时间的伤后,李琳回到破旧的出租屋,提出要和白志昌离婚。

她还想带两个女儿一起走。

白志昌见李琳去意已决,便说:

“你滚可以,但我的种必须留下!”

白志昌也清楚,自己现在这个落魄样,恐怕再难讨到老婆了。

留着两个女儿,一来可以伺候他,二来以后还能赚女儿们的两份嫁妆。

李琳自然不愿意。

她做了一生中最勇敢的事情。她要告白志昌家暴!

她去找警察,警察问她要伤情证明。

可最后一次家暴那天,她心神俱疲,哪里想得到要留证。

告白志昌的事也是后来的念头,时间过去这么久,她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没办法开证明。

于是她又去求邻居作证。

可邻居们一来秉承“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观念,不想掺和进旁人的情感纠纷里。

二来,大家都知道白志昌是个光脚不怕穿鞋的无赖,不想得罪了这个酒鬼流氓。

李琳无处举证。

她是个怜惜孩子的母亲,但同时,也是个被家暴多年、软弱痛苦的女人。

她太想逃出深渊了,于是选择放弃女儿们的抚养权,离开了这个充满惨痛回忆的城市。

只有定期寄来的生活费,才昭示着李琳的存在。

……

从回忆中抽出,白燃对白志昌冷冷一笑:

“当时‘妈妈’是没有证据,才让您逍遥法外。

“不过,爸爸。您觉得,我现在敢旧事重提,难道会没有证据吗?”

“啪”地一声,白志昌手里的一次性筷子被捏断了。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从喉咙里低低挤出一句:

“……你是什么意思?”

“隐藏摄像头,爸爸。”白燃轻声说。

其实,这个上周末新买的摄像头,原本是为白燃自己准备的。

她预备好这个周末,激怒白志昌,录下白志昌的家暴行径。

可她万万没想到,或许是白曦与母亲越长越像的原因,又或许是白父那天有点喝醉的原因。

从前只对大女儿动手的白志昌,竟然也对稚嫩的小女儿动手了。